“你别听她的！你别看她一副正道人士的模样，干得净是些龌龊事，你小小年纪最好骗了，跟我走！”

半颜几乎要跳脚，此时的她其实根本没有和东一月叫板的资格，而且她本就是来正道这边躲清净的魔族，但凡被人发现一丝端倪，很有可能直接身死道消。

但半颜不甘心，若说东一月是舒星俞第一任师尊，那她就是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她当初可是救了濒死的舒星俞！

如今重生这么早，她早就等不及来了舒星俞从小生活的地方，还好她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她的小徒弟又要被东一月这个人面兽心的正道给骗了！

想到舒星俞直到最后也没和她说那该死的东一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就很不甘心。

明明他们俩相伴最久，为什么舒星俞永远闭口不言？当初她捡到他的时候，他遍体鳞伤、肩胛骨处碗大的伤口无法愈合，整个人不仅失忆还奄奄一息。

半颜眼尾都泛起了一丝红，有心疼，有难过，还有一丝丝不甘心。

如果舒星俞直接修魔可以吗？

东一月倒是不太在意半颜的态度，她只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说不定前世舒星俞直接修了魔道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呢？

东一月不敢赌，最后只是垂眸看向舒星俞，也不管半颜如何诱哄，只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想和您去天极宗！”

舒星俞开口了，虽然他能感受到半颜释放出的善意，甚至于半颜眼底的关心与爱护是实打实的，但他就是觉得别扭。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他什么都没有，他也什么都不懂。

他听说垣城来了个仙人，是专门来替城主除妖的，什么天极宗、合欢宗，他都没听过，他只是想让仙人带他逃走，离开这个地方。

舒家对他不好，自从他的母亲死后他的日子便越发艰难，如果只是克扣吃食用品也就罢了，后来听那些下人闲聊说家里要用他当什么祭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严肃，他能看到那个所谓祭台的屋子里渗出的猩红，闻到那里面越发浓重的腥臭味。

他怕了。

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就碰到了东一月。

泠泠月光倾斜在她身上都仿佛是月的唐突，她乘云而来，脚尖点地时他才明白什么是仙子落凡间。

远远的，他都没看到脸，就觉得心跳落了一拍，好像他等这一刻太久了，久到眼眶泛酸。

离的近了，他才看到东一月那张与垣一观里神仙娘娘一模一样的脸。

然后他就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选我？臭小鬼！我讨厌你！”

半颜震惊、半颜不悦、半颜想不明白，但是她叫归叫，也没真走，只是气鼓鼓地轻轻拍了拍舒星俞的头。

“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我能理解，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她故意拖长了音，瞥了眼东一月，“如果她对你不好，你就大叫一声半颜师傅，我一定来救你！”

舒星俞懵懵懂懂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头顶，最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您不是我的师傅，但是也谢谢您，请您收回神通。”

半颜更生气了，一甩袖子将舒星俞卷起扔进东一月怀里，直接走人。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不管，我就是你第一任师父！小鬼你记住了！我叫半颜！”

远远的，半颜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