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灰蒙蒙的雾气飘在艾尔爱拉的眼前，她呆愣愣地盯着，此时的她像失神的木偶。

雾气一点点朝她靠近，慢慢地钻进她的身体。

她玫红色的眼睛缓缓地回过神，仿佛一具慢慢复生的尸体。

“艾尔爱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罗晓鸣冲进房间，他把罗盘放在地上，嘴里飞快地说着，“最近我会暂时看不见你，但是我会想办法，你最近不要担心，只需要跟在我的旁边，我会给你找到……”

“艾尔爱拉！”

骤然出现的身影让罗晓鸣一惊，他快步走近，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艾尔爱拉会像羽毛一样飘走，无法抓住。

“艾尔爱拉，你……”

“罗晓鸣……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上面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爸爸她们说……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

艾尔爱拉的泪水已经哭干了，她此时干瘪地嚎着，罗晓鸣干瘪地安慰她。

“艾尔爱拉，你别担心，你想要做的事情，想要说的话……这些我都能够让你做到……我希望你别担心……”

这句话也许是罗晓鸣对艾尔爱拉说过最长的心里话了。

他丝毫不怀疑，这些与人神有关……

是人神让她不能被看见吗？是人神之后又让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艾尔爱拉伸手抱住罗晓鸣，心里面觉得荒谬，又觉得短暂地安心。

三日之后。

罗晓鸣盯着手里面已经用了三次的罗盘，另一个泥捏人静静地躺在凳子上。

他把那日穿着的灰斗篷披好，把魔法道具放在斗篷夹层里。

艾尔爱拉安静地跟在罗晓鸣身后，罗晓鸣敲敲窗户，笑道：“昆妮姐姐，咱们这两天说好了的，你说话算话。”

罗晓鸣根据罗盘的指示，收集到了近期的一些消息。

博亚·明法恩离开首都的路线和昆妮想要给洛菲略娜·霍卡达买一个昂贵的生日礼物。

窗户打开，昆妮吊着，斗篷里的发丝随着微风浮动。

“走吧。”

昆妮话音还没有落，罗晓鸣就又一次夹在昆妮的腰间，艾尔爱拉连忙飘着跟上。

昆妮的脚力确实了得，她带着人在屋顶上跳跃，像游刃有余的猫。

罗晓鸣严严实实地捂好自己的嘴，颠簸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才到了一家靠近外城的一家小旅馆的一间房的阳台上。

这时天还早，街上的人群并不密集。

这个房间是他托一个小女仆花重金用一个假名字在这儿订下的，这些花盆也是从批发集市买来的。

“艾尔爱拉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罗晓鸣转转身体当活动，艾尔爱拉一幅魂都要飘散的模样跟紧了。

“昆妮姐姐，这是秘密。”

昆妮看着罗晓鸣的模样，知道自己肯定无法问出想要知道的事情了，于是只有点头，希望罗晓鸣能别陷入危险。

“昆妮姐姐，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到我们约定的那个位置接我吧。”

昆妮在房间里巡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拉紧斗篷，从房间出去。

等看见她在屋顶上跳跃远去的身影，罗晓鸣才开始清点着阳台上的一个个花盆，花盆都是统一规格，里面的泥土压得严实，全部没有栽一点植物。

“罗晓鸣……你说杀人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罗晓鸣把他的计划告诉艾尔爱拉了，他把那泥捏人拿出来，心里面默默想了一会儿，泥捏人从他的手里飞出，软化变形，一个扔在人群里都无法找见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抱着腿坐在一个个花盆之前，像一个自闭的小孩。

“没有什么感觉。”罗晓鸣随口回应，艾尔爱拉怔怔地瞧着他。

“因为人不是我们亲手杀掉的。”

博亚·明法恩身上拴着一道又一道沉重的铁链，铁链前端只有两个拖着他走的士兵。

博亚·明法恩身上泛着中毒一般的黑气，像丧家之犬。

他双眼模糊地蹒跚前进，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取着他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