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薇拉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罗晓鸣质疑着自己原本的生活似乎的确过于平静。

今晚所有的波折，简直破坏了那一点点的、他所追求的东西。

“我是哪里的灵魂，对你重要吗？”

罗晓鸣平静地反问。

赫薇拉眉头紧皱，她冷然道：“你很成熟。”

“哦？”

赫薇拉仔细观察着罗晓鸣的一言一行，几乎可以清楚地判定，罗晓鸣是一个和外表年龄完全不符的人。

人神选择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艾尔爱拉把他们两人来回看。

“你知道吗？人神是一个很特别的家伙。”

赫薇拉忽然话头转开了，她现在居然开始介绍起米丽莎娜。

罗晓鸣感受着她又一次松开了他。

“我对人神并不太了解。”即便是听过什维教的圣职员宣传，罗晓鸣也照旧这么说。

赫薇拉埋头盯着他，有一种想要把他看穿的狠劲。

赫薇拉的行为，忽然让罗晓鸣联想起伊斯芙·摩罗利亚看他的眼神。

赫薇拉的“看穿”与伊斯芙·摩罗利亚的“看穿”，有很大的差距。

前者是发狠，但是你就是知道，她不明白，她在吓唬你。

后者是寂静，就是那么轻轻一瞥，你就知道，对方将你的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你就是人神所喜爱的。”

赫薇拉不甘心，她什么都没有从罗晓鸣的身上看出来。

怅然若失的神情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仇恨迅速占据了她的脸。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神既不能像魔法女神一般赐予人们强大的魔法……也不能像奇物神一般创造出……奇异种。”

罗晓鸣觉得这番话熟悉，他依稀记得之前与昆妮一起去中央教区时，听那个叫米查的小圣职员讲述过。

奇异种……

罗晓鸣了解过，帝国所说的奇异种和邻国所说的奇异种是两个概念，但是他不确定现在赫薇拉口中的奇异种到底是前一个概念，还是后一个。

艾尔爱拉没有听过人神具体的历史，她只在爸爸的书房里看见过什维教对人神传播的教义的解读。

对于第一次听到这些的艾尔爱拉来说，是新的，即便讲得零碎。

“祂没有力量神巴布亚的力量，更没有其他神对于大陆生灵强有力的影响与掌控！”

赫薇拉的话语间是不可言说的痛苦，她仿佛想起了曾经的记忆，她抓挠着自己身上的皮肤。

罗晓鸣细致地观察，那块皮肤之上，有一片深色的印记。

“祂就像你们！那些没有一丝一毫魔法能力的家伙！除了身为人的所有特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赫薇拉觉得有些累，她从自己被称为奇异种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信仰过人神。

曾经，她是多么地将她信奉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是祂却是在所有神逐步消亡的过程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存在……”赫薇拉扯扯嘴角，“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罗晓鸣能猜到，哪怕和人神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罗晓鸣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人性。

“祂比恶人更恶！比欺骗神更虚伪！”

赫薇拉说着有关人神的每一句话，都含着深深的厌恶与痛意。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神能够成为神。

她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指引着她来到了人神选择的灵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