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薇拉自己的衣服也不见得多干净，但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对圣职员的脏衣袍表示恶心。

“赫薇拉，你对于教经的学习的不敬，就是对伟大的人神米丽莎娜的不敬！”

圣职员抬脚踹过来，小赫薇拉灵活躲开，对圣职员做鬼脸。

“人神爱世人，甚至将至上的爱与善良赐予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小赫薇拉流畅地把刚刚那些小孩念的教义说了出来，立马跳脚到了自己上课应该坐的位置上，“我们只要用爱与善良维系世人与人神，哪怕是一个罪人，也都能得到护佑。”

圣职员阴沉着脸走到了漆黑人神的雕像前，继续今天的讲课。

小赫薇拉和旁边的几个小孩一起看教经，她暗自打了一个哈欠。

几个小孩看起来很怕她，只知道闷头看教经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你们的眼睛离潮臭纸太近了！”

小赫薇拉朝几个小孩连着踢了几脚，他们连忙把头支楞起来，像一个个害怕凶猛家伙的小动物。

一天的学习分外乏味，等到了晚上，村里的人前来祷告，顺便把学习到小孩们接走时，整个阴暗的小教堂才稍微有了一点生气。

姐姐在人群中扎眼，她的眼睛是这里面的人最明亮的了，她远远地对小赫薇拉招手，小赫薇拉不情不愿地走到她的身旁。

“赫薇拉，你快来，我们一起向人神祷告。”

小赫薇拉揪扯自己烂衣服角，瘪嘴模仿着姐姐的虔诚闭眼，双手合十在人神的雕像前。

其他人的祷告声窸窸窣窣地汇在一起，像一堆堆鬼魂在说话。

小赫薇拉悄悄睁开一只眼，其他人祷告时，似乎并没有什么诚心，似乎还有一些到处乱擦着自己脸上的油脂和脏东西。

小赫薇拉恶心，觉得人神保护他们才怪。

她又转眼珠看姐姐，姐姐祈祷的时候，仿佛是最纯洁的那一个人。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小赫薇拉没有听见她祷告了什么。

她们在一起回家的路上，小赫薇拉问她向人神问了什么，姐姐的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赫薇拉：“我希望赫薇拉能够好好活着。”

小赫薇拉怔了怔神，突然又很不爽：“你为什么总是把一切都放在我的身上，祷告的时候你就不能有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吗？你是你！我是我！”

姐姐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到傍晚的时候，雾气就变得浓重，像巨大的乌云盖在了她们的头上。

路边干活的村民还和她们打招呼，浓厚的雾气只让他们的声音能够隐约传来。

小赫薇拉抓着姐姐的手，她拼命踮起脚尖想要看见姐姐清楚的表情，雾气之下，她的神色从原本的柔和耐心变成了茫然。

“赫薇拉”，姐姐又开口，“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小赫薇拉松开她的手，她一句话没有说，直接跑进了无尽的雾气里。

艾尔爱拉觉得这些雾气试图钻进自己的皮肤，她打了一个寒战。

“赫薇拉，这些事是真的吗？”

雾气确实足够大，现在艾尔爱拉也看不清楚赫薇拉的表情，她们两个隔得也不远，艾尔爱拉的手上还抓着赫薇拉的衣角呢。

赫薇拉照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