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林树哲和徐佩离世的这段时间,有一部分被徐家占有了。
她在病房里修养,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资产被徐家一点一点蚕食。
处理事务的律师说,林树哲早有先见的为她安排了去处,就是小时候林夕非常熟悉的伯父,季远瞻。
原来是这个季家。
律师还说,家里还有两个哥哥,都会像亲人一样对待她,而且她不能再继续待在海城了,她现在孤身一人,很容易被徐家趁虚而入。
所以季远瞻提出要把她接过去后,林夕紧紧抓住了这根温柔的橄榄枝。
现在堪堪二月初,窗外还下着雪,瓷砖冷冰冰的,寒气顺着她贴在地上的皮肤往上爬。
她哭到力竭,一时半会动不了,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扶着盥洗台站起来。
胸腔深处痛的要死,甚至连脚腕上的痛楚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她忍住了,她害怕孤独,更害怕看到别人眼里的关心,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可怜。
真实的自己太破碎,拿不出手。
脚腕依旧是钻心的疼……
林夕撑在洗手盆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哗哗的流着,给自己洗了把脸,才默默地回到床上。
季怀谦早在洗完澡后就下了楼,路过林夕的房间时,听到房间里的乒乒乓乓的动静时,他脚步顿了一下,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漫不经心地转身下楼。
花园旁边有一个玻璃琴房,那是戴琬晴专门为他建的,那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盘。
指尖跳动,悠扬婉转的音符从他手下行云流水地流泻出来 ,如无暇美玉一般清润柔和。
可突然音调一转,指间跨了十一个度,弹奏在钢琴上的力度加大,季怀谦表情一下子沉郁下来,双手重重地打在琴键上,声音洪亮又急促,像雪夜里寒风的呻吟,像是狰狞的面庞,扭曲的身躯,不住的呻吟又渴望救赎。
沉重的琴音在琴房里回荡,酣畅淋漓……
一曲毕,季怀谦单手撑在琴凳上休息,他白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重重地喘着气,眼尾因为兴奋而有些泛红。
平复了几秒,他垂眸,看向琴盖反光里的神情淡漠的自己,一阵恍惚后,又恢复了平日完美无缺的温柔笑容,仿佛连唇角的弧度都被丈量好一般。
走出琴房,无人的空间再次恢复黑暗。
季家大宅的客厅灯光依旧昏暗,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此时本该无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季怀谦。
季怀谦无视了他,径直上了楼梯。
“站住。”季升凛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叫住了他,面色阴沉,“你给我站住!”
季怀谦脚步一顿,淡淡地看了他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一眼,没有搭理。
随后,季怀谦踏上了最后几步阶梯,消失在了走廊里。
听到季怀谦毫不客气关门的声音,季升凛气极,又重重地坐回了沙发上。
可恶!
苏姨刚打扫好厨房卫生,听到动静后从里面走出来,有些惊讶,“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季升凛冷哼一声,“难道还能死外边不成。”
苏姨已经习惯了季升凛的脾气,耐心地问他,“您要喝点粥吗?”
季升凛厌恶地挑起眉头:“海鲜粥?是给那个女人煮的吧。”
那个女人指的是戴琬晴,想到那个女人季升凛就倒胃口,“不吃了,以后不要再问!”
戴琬晴嗜好海鲜,家里居然顿顿都有,吃到季升凛都要倒胃口了。
“是是是,大少爷。”苏姨点点头,又回了厨房。
季升凛生气时,佣人们都不敢轻易招惹他,只留他一个人待在客厅。
季升凛从来不在乎这些仆佣的看法,压抑着怒火回到了四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