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正色道:“萧相国昔日早有断言,汉王若偏安汉中巴蜀一隅,麾下诸将足可自保,但若东向与项羽逐鹿天下,非韩信不可。‘无双国士’之评,可谓千古识人之典范!”
顿了一下:“若无大将军韩信横空出世,汉王就算可以最终消灭项羽,也绝无可能短短四年之内就达此成就!”
曹参见他如此说,心中愤懑稍减,听他提到萧何,想起一事,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我与萧何早有不睦,但他力荐、追回大将军之功,绝非我之所能。不怕留侯见笑,当年汉王封坛拜将时,我以为舍我其谁!没想到最终却是当时藉藉无名的大将军!”
杭幻听得心中好笑:“你想得倒美!可惜你的姓不好,你要是姓韩,改叫韩参,说不定大将军就是你的了!‘遇韩则强’嘛!”
张良也是哈哈一笑:“此事份属正常,我当时虽不在汉中,但事后起码听到周勃、郦商、靳歙等人说过,他们都以为汉王要给自己拜将!”
曹参笑容更盛:“实话实说,当时我是第一个不服,特别是得知大将军乃萧何所荐,便以为他是故意用个孺子打压、恶心于我。哈哈,现在想来,真是小人之心!”
张良微笑:“两位只是文武之别,但对汉王之公心,并无二致!”
曹参点头:“我是后来方才服气萧何的知人之明。还定三秦一战,大将军惊天豪赌,暗度陈仓,一战而定三秦,那份胆气和豪气,我自问远远不如、甘拜下风!”
“也是从那以后,我就对大将军衷心佩服,他年纪虽轻,但天赋奇才、指挥如神,远非我等可以望其项背!”
张良说:“我当时人在彭城,听闻汉王已定三秦,便料定汉王必得大将,因为我所素知,汉王和麾下诸将,绝无此等军事造诣!”
“后来我投汉王,方知是大将军横空出世,与他深谈三日之后,就连我这个太公弟子,都不得不自承不如。”
杭幻只觉好玩:“你说你干点啥不好,去和韩信比打仗?闹呢!”
曹参微笑:“留侯运筹如神,大将军指挥如神,那是各擅胜场,不可一概而论。”
张良摇头:“再如何运筹,也总要战场见出胜负。直到见到大将军之后,我才真正确信汉王终将击败项羽。按说那一年汉王拿下彭城,本是消灭项羽最好的机会,可惜却遭项羽彻底翻盘!”
曹参轻拍桌子:“若是大将军当时人在彭城,就算干不掉项羽,也断不会遭此惨败!”
彭城之战时韩信究竟人在哪里,算是后世的一大公案,现在看来,自然是不在彭城了。
张良苦笑:“汉王当时留下大将军在废丘对付章邯,也不能说错,毕竟只有大将军可以独当一面,稳胜章邯。”
曹参却大摇其头:“留侯有所不知,当时我曾力谏汉王,由我留下监视章邯,让大将军陪同汉王东出、指挥大军,可惜汉王终究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