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跳转,数年之后,长安曹相国府上。
此时曹参已如张良昔日所料,在刘邦、萧何相继过世之后,他终于入主汉廷中枢,任职大汉相国、主政天下。
但他嗜酒的毛病不仅未改,反而有所加剧。这日他抱着酒坛坐在凉亭之中,想起就喝一口,醺然自乐。
他大儿子曹窋回到家中,只看一眼便没好气,气鼓鼓地从他面前走过,宛如视而不见。
曹参醉眼一翻,怒喝:“臭小子,连你爹都不认了么?”
曹窋梗着头不看他,嘴中却说:“爹!爹!爹!你有点当爹的样子么?天天喝喝喝,喝死拉倒!”
曹参大怒,挥手就将酒坛向曹窋掷来:“逆子,还反了你了!”
曹窋纹丝不动,酒坛从他身边飞过,撞到地上,“嘭”的一声,酒水四溅开来。
曹窋见状冷笑:“你以为你还百发百中么?还当自己是大汉军神?快点醒醒吧!”
曹参劈手抓起亭边的藤条,就要上来抽打,然而他浑身摇晃,没窜上几步,就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
杭幻只看得哈哈大笑,看来曹窋说的一点没错,曹参十余年醉生梦死,哪里还会有丝毫军人的风采?就连他亲生儿子都已瞧他不起。
他俩这番一闹,府中家人奴仆府吏尽皆聚集,除了上前扶起曹参的,其他人大多捂嘴偷笑,显然对他俩父子相闹、曹参发酒疯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当作乐子瞧。
曹参怒气不歇,甩开扶他的人,又上前要抽打曹窋。
曹窋奔跑躲避,曹参就在后追,奴仆们假意拦阻不住,一时间院中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只看得杭幻嬉笑不绝。
曹窋逃到假山之上,看着早已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曹参,居高临下、发动嘲笑:“有能耐你爬上来打我啊!萧伯伯真是瞎了眼,竟推荐你这个老酒鬼继任当相国,我看你们都是老糊涂了!”
曹参暴跳如雷,却又无力攀爬,只能仰头打嘴炮:“臭小子,你懂个六!你骂老子就罢了,居然还敢骂你萧伯伯,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杭幻都要笑喷了,看来曹参都已经忘了自己贵姓了!
曹窋呛声:“你还是跟我奶姓,姓夏侯吧,你和夏侯婴本就是异姓兄弟不是么!可别辱没我们老曹家啦!”
府吏们见曹窋已有失言,再闹下去说不定真会出啥大乱子,这才赶上来真正劝阻。
曹参被按坐倒,歇息半晌。几个府吏也终于逮住曹窋,扭送到曹参面前。
说归说闹归闹,大汉新近提倡以孝治天下,曹窋如此悖逆胡闹,惩罚的表面流程总归要走的。
曹参酒已半醒,但怒气不息,令人取出家法笞条,亲自上阵,让人死死按住曹窋,照其后背不停狠狠笞打。
边打还边数数,好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加油。
曹窋极是硬气,一直咬牙坚持,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方才大喊: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么!是皇帝让我回家来问你,说你天天醉酒,是不是看不起年少的皇帝?你这样无所事事、不愿效力,又置天下大事于何地?”
曹参微微一怔,立即意识到是新皇帝刘盈让曹窋来责问自己,但他下手反而更重了:“臭小子,就你这点斤两,也配掺和天下大事?本来只想打你一百,现在非打两百不可,让你丫记住,你究竟姓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