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端坐主位的陆靖塘与方才那位还颇显拘束的孔胤桢二人交谈甚欢,谈到一些话题时竟不时那身为孔府庶子的孔胤植颇有些激动,面色通红。
这场面,倒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之间叙旧。
一番阔谈下来,那孔胤桢长呼一口气,深感舒坦。
“将军,在下承诺,若到时重归孔府,必将竭尽全力支持将军大业!”
他自是将承诺说出,生怕陆靖塘会临时反悔。
闻言,陆靖塘摇摇手,纠正他的说法,道:“孔先生,您此举并非是助我大业,而是重铸大明的天下!日后大明复兴,你必有一份功劳。”
一番话说得孔胤桢颇为兴奋,忙拱手拜谢,险些把持不住今日就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
“请将军明鉴,今日承诺他日成功后,必定兑现!”
“今日你且先回,到时我会派人唤你。”
让其再三放心后,陆靖塘先让其回去,他会尽快安排妥当。
孔胤桢虽内心有些急躁,但理智告诫他面前此人乃是其翻身的唯一一根稻草,况且眼下将自己私事全盘托出,若对方执意害他也无济于事,不如放心燥心耐心等待。
如此想来,只得恭恭敬敬向陆靖塘行礼,随后便轻声退出。
见对方离开,陆靖塘随即召来一个把总,名为祝飞,曾为辽东军户。其父辈不幸遭到高淮乱辽等一些扰乱本地的事后愤然自杀,祝飞受此影响执意当兵,扬言有手中兵仗再不会遭人欺负,数年下来也靠着军功混成了个把总。
在俯身听到陆爷吩咐后,不免狡黠一笑,当即得令道:“放心吧,陆爷,您就瞧好吧!”
对此,陆靖塘很是满意。
与此同时,孔府。
“你是说,那陆靖塘对我孔家颇为厌恶?”大厅中,身为孔府家主,且为世袭衍圣公的孔胤植正就今日那支收复曲阜的明军将领与孔贞堪的对话,感到疑惑。
按理来说,他一介武人,虽算不得与文人多有交集,但在本朝而言若想往上走走必然摆脱不了与文人打交道。
而若是与孔府交好,必然会有极大的帮助。
未曾想,这个将领竟这般态度,难免让其多疑。
“是的,圣公。”对陆靖塘毫无任何好感的孔贞堪,极尽厌恶道:“那陆靖塘先是质问我为何要对那流贼开城投降,我思考后方答道一切乃是为了百姓。之后他竟威胁于我,让我等着。圣公,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我孔家啊!
您想想,我明着是曲阜县令,实则乃是孔家族人。甚至与其他官员一同吃喝,却压根不请我前去,分明就是看不起您!”
一番挑拨离间的话讲出,当即让衍圣公孔胤植不禁眉头微皱,嫌隙滋生。
“如此看来,这个陆靖塘倒真是有几分狂妄了。”
正当二人谈话时,一下人碎步赶来,先是在厅外等候见孔胤植发话后这才快步进来。
一进大厅便立即禀报:“圣公,方才有人瞧见那个孔胤桢进了那将领的府上。其出来时,似乎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