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
见那沙尔虎达竟不听军令擅自返营,已是斩首大罪,却不料对方忽然这般满嘴胡言乱语,多铎更加暴怒,手中的马鞭若不是看在对方乃镶蓝旗济尔哈朗那边的人,早就挥在他的脸上了。
而那沙尔虎达明显没注意到多铎带着愠怒的神情,仍继续说道:“与我交战的明军乃关宁铁骑,而关宁铁骑明明是那前些日降了我大清的吴三桂所有,如此看来那吴三桂定然临战倒戈,是要趁此时机与顺贼共同夹击我军!
睿亲王眼下正与吴三桂合击顺贼主力,然那吴三桂狼子野心,已然倒戈,若再不通知睿亲王,恐我大军会遭重创!”
看着对方那一副颇为急切的模样,本觉得对方一派胡言的多铎此刻也不禁倍感惊疑,手中躁动的马鞭也倏然垂下。
抬头望向那支突入的明军骑兵,内心颇为疑惑,那吴三桂难道真的要反?
若真如此,自己马上撤军折返营救必会是一件大功;可若有意外,不仅会寒了吴三桂等一众汉臣的心,更会因自己临阵退缩而受到责罚,届时怕是这个郡王都保不住。
此刻一向急性子的多铎,也犯了难。
正在其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边的石廷柱突然讲道:“在下曾听睿王爷说,那吴三桂虽降了我大清,但心中仍有立故明太子朱慈烺为新帝的小心思,想着借拥立之功前往南京再图故明复兴。不过后来被睿王爷厉声驳斥,那吴三桂这才不敢再言。然今日闻听大人所说,在下觉得对吴三桂确实要提防些。”
“可那顺贼与吴三桂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他们之间还会勾搭在一起吗?”闻言,多铎心中已经相信大半,但为避免酿成大错,仍有些疑问。
那石廷柱笑了笑,摇头道:“郡王太小看吴三桂此人了,他若心中真的极为在乎父子之情,那明朝崇祯数次催促他弃关回京勤王时他便会疾驰赶到北京。而不是在那区区几百里的路上故意拖延日期,迟迟不去。再者,当日那李自成可是给过他犒劳,且许诺仍安排其辽东平西伯,谁曾想吴三桂怕李自成说话不算数直接逃了。
如此说来,今日吴三桂与顺军做交易,夺回故明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见石廷柱这么一分析,多铎低头沉思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再扫视其余诸将领也没几个反对的,反倒是纷纷点头。
看来,吴三桂很有可能趁此时机反正啊。
“急令大军全军后撤,前往支援睿亲王,命淮塔所部留作后军护大军离开。”自家亲哥的性命多铎自然不会不管,因此权衡利弊后马上下发军令。
身边一众将领也立即听命行事,忙各自收拾撤退。
很快,正再次集结车光柱的几百骑兵欲要准备与清军重新死战的陆靖塘,突然望见远处清军大营突然旌旗飞扬,向后方移动,似乎正在拔营撤离,尔后仅留下一支几千人的步军与马军作为殿后。
见状,陆靖塘颇感疑惑,立时止住正要冲杀的部下,清军本处于优势怎突然要撤离?
位于大军中央的刘芳亮看到清军撤离的场面也顿时纳闷,亲自向前几步望去,清军这是被自己的大军凌厉的声势喝退了?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管他什么缘由呢,何不趁这个机会追上冲杀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