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倩在穆迪的沉默声中,笑了,那笑容跟她现在的喉咙一样干涩,她非常失望地靠在沙发上。
“这个世界不会再接受我了。我只配在那个圈子里鬼混。”
“不!”穆迪感到自己的双腿一阵发麻,他蹲得太久了,不得不坐在地毯上,“你要相信,只要你愿意离开那些人,你就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那样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我会帮你的,而且他们也将很快遗忘你,这些年,难道你还没看透吗?圈子里所谓的自由、浪漫,并将一切行为上升至精神的高度,实际上只是一种自我开脱。你听说了G市300多人聚众淫乱吗?有看到未满18岁的少女被多人欺辱吗?这里面怎么少得了他们的影子,他们现在已经越来越放纵、邪恶了,你要怎么去分辨、才能去挑选出他们当中那些配得上你的人?而且,我想那些配得上你的人,肯定不允许自己跟他们呆在一块,如果你找到那些孤独的的同类,你们便能互为自己的灵魂伴侣。”
“是吗?”她苦笑了一下,“那你可不可以呢?”
“是你要找到那个知己,而不仅仅是一个能理解你的人成为你的伴侣。”
“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突然喉头一阵发痒,轻咳起来。
他看了看她手中瓶子,已经空了。于是去冰箱又帮她拿来一支水。
“当然不一样,成为伴侣,需要一点特别的东西。”
傅倩拿着水,并没有喝,懒懒地丢在沙发上。
“我根本不想活了,在你最后一次拒绝我开始。所以,我找不找得到伴侣,要不要改变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跟你,更没有任何关系。”她想说,自己连一个已婚妇女都比不上,她哪里还能相信自己能正常的站起来。
“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说到拒绝他,穆迪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不得不承认也对他产生了伤害,此刻他觉得很抱歉。
“现在不是了。”她现在安静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冷漠起来。
“你恨我是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傅倩笑了笑,极无奈又无力的笑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骨头散架了一样,整人个向中心塌陷过去。
“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的灵魂伴侣,我努力了,可是我一无所获。”
“我很抱歉,我曾以为我拥有某些属性,但我最终不允许自己往前走,因为每个向前的决定都让我内心惶恐不已,我感觉我的人性在消失,精神在颤抖,我内心似乎有一个恶魔要跳出来控制我,让我放大自己的欲望与自我,让我想方设法去满足自己,甚至你回美国后,我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心灵空虚,不知所归……”如果曾经对她的拒绝让她彻底下滑,那么现在他要努力让她回到原来的样子,至少是原来那种可控的样子,“你想想,圈子里一切行为不但被无害的,合理的,还具有了审美高度的,你是精神分析师,你应该比我更懂,他想方设法说服我,让我去相信这一切是无害的,合理的,是有审美高度的,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对别人性化。你是精神分析师,你应该比我更懂,这是对人的精神操控,对人,特别是对成年女性思想的幼化,然后再指向她们的身体。”
“别说了!”她突然不耐烦了,这一番话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让她不安起来。不是她想不到,是因为她从来不去想。只有不去想这一切,她才能在那一套完美无缺的理论中找到快感,她才无所畏惧走向那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在她向他吼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知怎么地,整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说教,这是我的生活,是我的选择。”说罢,她便开始寻找自己的东西。看了一圈才想起自己什么也没带。随后又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穆迪见到他似乎清醒过来,也站起来,向着她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他伸出手,以防她走不稳的时候跌倒。
将她送回医学院,想起雨桐就在附近,便绕道过去了。他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拿出了电话。这才发现,他在十点前,给他打过几个电话。
他看了看腕表,将电话拨了过去。
“回来了没有?”他问
“回了!”
“我在你教学楼前,门口,大树下。”他声音在夜色中变得比往常更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