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又重新拿起剪刀。
雨桐将眼泪擦干,重新戴上手套。装饰完好,明岸、忆霖两人从正门走进来。
他们走到桌前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明惠让明岸将最大那一尊摆放到餐桌上。其余两个瓶随意放在客厅就好。
忆霖见状,将自己搬了最大的向餐厅走去,另外两个小瓶由明岸在客厅放好。
明惠带着雨桐清理残叶、残枝,然后带着她上楼去换她新买的衣服。
雨桐没想到姐姐还给自己买了衣服,刚才剪花的时候,沾了污渍,正好拿来将换。
她们换好衣服下来,看到玉芝带着两个人在餐厅扎气球。她们也站在那里帮忙。
很快,餐厅的的布置焕然一新。
晚餐的时候,洪凯没有回来。
明惠好像早就预知了这一切,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三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生日聚会好像只是为了证明目前女主人此刻的境遇,而不是为了明岸而举办。大家的情绪就像悬置在半空的气球,摇摇晃晃。
没过两天,明惠用雨桐的名义在榕城滨海附近买了一套大平层。每日早出晚归,已好几日没见过妻儿一面的洪凯根本没有发现她们已搬走。
直到一早上,他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想吃早餐,才发现家里少了些人走动。于是走到外面,看了看后面的空荡荡的花圃。当他再度回到餐厅的时候,看到客里的佣人正在搞卫生。
“洪先生,早上好!”
“太太呢?”
“太太搬走了。”
“搬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洪凯心里咯噔一下,才发现大事不好。
“那天明岸少爷过生日,太太送走大家后,突然在花园哭了一场。第二天,就听到她说,让乔叔带她去看房,没几天,就说她要搬出去住,让我们好好照看家里。”
后来,洪凯收到律师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才知道妻子对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却为时已晚。
那晚,雨桐回家后照顾宋简睡了后,自己想了很多。
从前,姐姐、姐夫在一起谁不羡慕呀。没想到,现在居然……然后,又回到自己与穆迪身上。她都分不清,自己到是爱他,或是不爱。以前所经历的一切虽然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就,记忆中那个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竟好像与自己无关,心里那些痛苦都已消失不见。只有近处,在近处,也就是今年与他再聚首时那几次,她好像是动心了,但这种动心就像是过失死灰中未燃尽的灰烬。
“我到底爱他吗?”她突然想到那个充满暴力的夜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人?想到这,内心如野外乱风中莎莎作响的草,一片零乱。
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突然她听到自己的电脑传来信息声。反正睡不着,于是从床上坐起来,将电脑打开。
快12点了,傅倩居然给她发来信息。问她睡了没有。
“你还没休息吗?”
“没,心里有点烦躁。”
“为什么?”
“我想我快要出院了。”
“那不是很好!”
“我不想出院。”
雨桐看她说到此处,心里不禁狂跳出来。
“为什么?”她输入一行字,但很快就删掉,重新输入一行字,“舍不得什么?”她想了又想,终于用“什么”两个字代替了心中的“穆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