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那是你的事。”

“不，这是我们的事。给我一次机会吧。在没有得到专业的测量之前，不要打压我。”

雨桐听到他这么说，用手拍了一桌子，不耐烦地道：“我怎么打压你了呀？我不过就事说事。”

穆迪轻轻地拍了拍，她因激动而紧握的拳头。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仅仅根据与傅倩的一些肤浅的交流，就把我说成是自恋者。我所谓的打压，就是指这种不负责任的指责。你没发现吗？NPD这个表达方式，远远超过了指责，它已经是一种羞辱性的攻击性语言。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在相处的细节中，尽管我有各种不太合适的举动，但多少，我也在调整自己的行为。如果我真是NPD，我不是应该变本加厉吗？”

“别忘了NPD是天生的PUA高手，他们是行为艺术家。”

“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我不想讨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陪我一起接受心理咨询。我不想失去你。”

“你想怎么咨询？”

穆迪站起来，开始沉思。他移坐在沙发跟前，把手伸进衣兜摸出一包烟。

“你抽烟？”

“很少，最近有点烦。”他点燃一根烟。

雨桐抽出一张雪白的A4纸，折出一个小小的方盒放到他面前。他笑了笑，将一柱烟灰敲落入盒内。

“其实我们一直很默契，可是我们将更多的精力花在了对立上。”

雨桐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说这些没用。”

“我们去美国吧，我觉得那边的心理医生可能会更专业。”随后他指了指刚才放到桌上的资料，“那些是穆辰给我的，相关研究资料都是来自美国的专业研究者。不过，你得给点时间给我。因为我需要找专业人士去打听，待找到了合适的心理咨询师，我们才能过去。”

看着他言辞恳切的模样，雨桐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相信。但相信之余，又心有余悸。因为她不能确认他是在骗自己，还是真的想要接受治疗。

穆迪问她的时候，她直言不讳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骗你一时，能骗你一辈子吗？我为什么要骗你？不说全国，就说榕城，我要是想结婚，几个女人总还是有得选吧？为什么我执意于你，难道你不知道？”

“因为……”

“不要拿NPD有关的那一套说辞来说，那纯粹是一种假设。”看到她脸色变得暗沉，他又安抚道，“为了你，我愿意接受专业的心理咨询，但这一切需要时间，我不可能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他突然将手上的烟扔在纸盒里，看了一眼墙壁上黑色的墨水印。“上次是我不好，不该乱发脾气。但有时候，你真的是很气人。”

“又是我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在一起，有太多的时间花在不应该花的地方了。”他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安静，“相信我吧？这世界上你再也不会有一个像我这么执意于你的人，就算是偏执狂，或是NPD都好，这样的人不应该珍惜吗？”

“你还是不要吓我了，我不嫌命长。”她没好气地说，但明显语气缓和了许多。

“在正式接受心理治疗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决定，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接受其他人，说明你心里一直有我。让我们为了彼此曾经的执着开始新的生活吧。如果医生真的对我不抱希望……我也看了，我比你更怕。如果我真的是那样的人，说明我一生将活在分裂之中。如果我真的是那种的人，我一定放你走。我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