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镜面聚拢过来。

沈桐的层域构筑，无法一下将敌人送入算力网络更深的层级，当然，这种属于灰雾生命的能力，本就不该由人类掌握。

可模糊算法，让镜面创造出无数个穆的镜像来，它们每个都朝着他打了个招呼。

穆感觉脊柱都被冻僵了，那个融入在集群中的核心意识，在疯狂的试图从数据链接状态断开。

算力中心的设备立即有了数据上的反应。

“不对劲！本我意识正在断开链接！”

“E—117号作战单位的思维正在拒绝接受服务器调遣，它在......”

数据流能够看到，类似于算力破解的攻击，从穆的潜入舱释放出来，本能的在攻击潜入舱下方的算力服务器！

“是不是算力校准出了问题，导致他的算力将自己作为了目标？”

“不像！更像是算力本身，本我意识在攻击自身，它在抗拒继续呆在那儿！”

“拒绝，抹去情绪化和自我算力权限，少爷总有一天将登临三合那个位置的，你们也不想跟他们一样，躺在下面吧！”

算力黑客们扭过头，也不管曾经同僚的状态了，【机械化思维】程序启动！【人工算力】状态约束启动！

穆感觉一切的想法都离自己远去了，庞大的算力让他手中那把匕首变得炽热，竟是一击在面前的镜面上，撕开一道裂口。

“纯粹的算力数据攻击，这数据量，还真是不小呢！”沈桐看到镜影迷宫上的裂口，感叹果然公司的资源丰沛。

只是，他背后也有算力更为庞大的AI设施集群！

维鲁很是兴奋，平日里可没有这样数据对抗的机会，他对算力网络战争，不但了解，还有些期盼呢~~

“已经授权将算力数据调配权给你哦，联合会工程师，让他们知道厉害！”

沈桐目光严肃，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支追击来的小队，一定和隧道里，那个杀手来自同一个势力。

镜影里充满着的恶意，“他们不是来找维安市AI麻烦的，也跟刚才算力蠕虫没有关联，所有的情绪，在剥离出来后，指向的目标都是我！”

“刺杀李俊光的事件并没有结束，想来在联合会报复后，这些人没办法报复那个更为强大的势力，只能将目光锁定在我这样的‘小人物’的身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桐就明白，自己必须尽力打回去，“不能让他们知道厉害，接下来可不好过！”

维安市地下，如深渊般的地下海洋当中。

清澈能透光的，如同镜面般的水面上，如同煮沸般鼓胀起来。

深渊之下有无数微光亮起，它们已经很久没有被启用过了。

沈桐觉着自己变得理智而冷漠，好似站在算力构筑乐园之外，俯瞰着下方还在挣扎着的几名侵攻小队的成员。

一层层乐园忽然挤满了整个算力节点，膨胀的数据流甚至让空间形成了扭曲。

它就像是一个纺缒，中间嵌入维安网络的同时，上下两段都刺入了上层和下层的深层空间中。

只是，沈桐并不能感知到两端，他的意志和算力，还不足以进入深潜的层次。

觉着本能告诉他，不要轻易将自我意识探进去！

“不能控制吗？”沈桐看向维鲁，忽然觉着这个AI，或许借着这次的机会，做了什么。

“无所谓了，从算力特征来看，他还是充满善意的，而且有罗纪托底。”沈桐心想，将精力集中在跟穆的对抗上。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他了。

黝黑的被算力裹着的面罩，被更为庞大的数据覆盖着，淹没了五官。

脸变成了彻底的弧面，再也看不出自我的情绪和感觉。

三合集团的算力中心，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对抗乐园的情绪法则。

可越是逃避，沉没在无数算力意识中的穆无声的呐喊道：“不！根据算法的规则，我会被拉进去的！”

砍在镜面上的痕印飞速愈合，跟维安AI比起来，区区公司的算力服务器资源......

维鲁只是启用了一处深渊！

人类文明在巅峰时期，为了对抗永夜的侵蚀，是按平方公里和千米的深度，为具有绝对理性的AI生命，提供了最庞大的算力集群资源。

他砍出的每次攻击，都被重复的，碎裂并重新拼接，有着更多角度的镜面修复了。

当穆面前镜子数目超过千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