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查就尽管查吧。”
“但要我帮你对付祁同伟和高小琴,目前办不到。”
“目前办不到?”
侯亮平听出了言下之意,“以后呢?”
“以后的事,将来再说。”
陈然语气平和地解释,
“对你而言,你背负着使命,有不得不行动的理由。
而我没有,我只是个普通人,一名医生。
谁请我吃饭,我都可以去。
谁想和我做朋友,只要谈得来,我都愿意交往。
他们没有伤害过我,我也没亲眼见过他们的恶行。
至少到现在,我对他们没有怨恨,没有敌视。
因此,我没有理由帮一个陌生人去跟他们对着干。”
“人之常情嘛,未来怎样,那是以后的事情。
除非他们对我动手,伤害到我周围的人,或是侵犯了我的利益。
不然,我还是过我的平凡日子。”
这话侯亮平听着不太顺耳,
“陈大夫,您作为医生,救死扶伤,
我作为反腐人员,清除腐败分子,守护百姓的财产。
虽然咱俩职业不同,但都是为人民服务。
从这个角度看,你我都有责任,要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这同样是每个公民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陈然笑了,“哈哈,你刚才不也提了吗?
我是医生,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就算是在战场上,我也有权不开枪打敌人,甚至能救治敌人。
同样道理,我可以选择帮你,也可以选择不帮,这是我个人的权利。”
“你也承认,只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并非强制。
所以,我也有权选择不参与,而是自保。”
侯亮平有点恼火,但也无计可施。
毕竟对方说得在理。
调查祁同伟和高小琴,是他分内的事情,可不是陈然的义务。
只要陈然没违法乱纪,
就算他是高小琴的亲弟弟,祁同伟的小舅子,
他也拿陈然没办法。
“陈大夫,您似乎对我有点……抵触?”
陈然反问道,“你怎么看呢?”
侯亮平追着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陈然自己也莫名其妙,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不能。”
……
侯亮平一肚子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拿起水壶猛灌了一整瓶。
陆亦可看出他情绪不对,便问,
“哟,侯局碰壁了,火气这么大?”
“可不是嘛!”侯亮平发牢骚,
“那个陈然,简直莫名其妙,把我气坏了!”
当初侯亮平刚来时,陆亦可对他抱有敌意,觉得他是来取代自己上司陈海的。
现在虽然已经接纳了侯亮平,
却总还是敬畏不起来。
见侯亮平气成这样,她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怎么,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说来听听,我们也乐呵乐呵。”
“陆亦可,”侯亮平责备道,“你收敛点啊,我都气成这样了,你还拿我开玩笑,当心我跟你一起算账。”
陆亦可毫不畏惧,“之前你不是还说要处分我吗?
那时候我都不怕,现在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侯亮平刚到这儿的时候,陆亦可总是跟他对着干,弄得侯亮平感觉自己形单影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