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雷看得呆了。她在月光下的飘影仿佛没有生息,却又邪而不魅。令忽雷不解的是,她的气息为何如此衰落,似乎重伤未愈。
“你师父果真没提起过鬼母?”
忽雷微微一笑,此时恍然大悟。诃犁玄母显露原身,一身气息与无常老母虽有不同,总有四五分相似,这是他第二次感知同类功法,如何能看错。
无常前辈不知与她有何渊源,反而误认做是忽雷的师傅了。其实也不算全错,无常老母曾亲身传授他阴阳太和之法,称为半个师傅总不为过。
忽雷笑道:“不知怎么称呼姐姐了,是诃犁玄母呢、还是诃犁鬼母母?”
诃犁玄母脸色一变,有些惊慌失色,一抚面颊又换回原来的中年女子模样,沉声道:“鬼母二字不可再轻易出口。”
忽雷点头。
“姐姐问来问去的,莫非是问此物吧?”忽雷笑着从袖筒里褪出一缕阴煞之气。
这道阴煞,无常老母曾用来禁锢敖澜,又被忽雷解禁时,随手收存起来。
诃犁玄母摈住呼吸,直勾勾盯着这缕阴煞,阴煞虽细小却透出藏昂磅礴之意,不知比诃犁玄母所修之法,强盛多少倍。
诃犁玄母抿着嘴唇,若有所思。阴煞气息她早有觉察,忽雷携带已久,在取出的一刻,她暗忖道,果然是那位的徒弟,此事不会错了。
“小……小弟,此物能否让与我?”诃犁玄母支吾地称呼了一声“小弟”,恐怕她平生都没这样违心过。这缕阴煞对她重要之极,顾忌那位悍戾又不好下手明抢。
见到忽雷正要将阴煞收起,着急的喊了一句:
“姐姐用宝镜来换如何!”
“不瞒小弟,姐姐多年前被打伤魂魄伤了神识,一直未好,否则怎会被望舒横压一头,你手中之物姐姐势在必得!”
她说着便将腰间挂着的三寸小镜子摘下,作势要递给忽雷,沉吟片刻又说道:
“我要你去金母处求取玉醴灵泉,姐姐愿意用宝物换取。”
忽雷松了口气,诃犁玄母看来不是镜灵最好,她一身阴煞之气,也与宝镜不符。
“姐姐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怎不亲自求取,面子不知比小弟大上多少。”
“姐姐我……出不去……”
忽雷挑了挑修长双眉,他口才不差,没费多少就打听出来。
诃犁玄母早年前斗法被伤了魂魄,神识有损。魂魄之伤不同于肉体之伤,缠绵至今,难以恢复。
后来又偷去月宫,谋划盗取太阴之力。她的阴煞之法与月宫太阴之气相近,不仅疗伤有望,借此还能更进一步。可惜事与愿违因此还与望舒结怨。
双方斗法,诃犁玄母不敌逃出月宫后,反而被打落双流河底。本来自持必死无疑,机缘所致或许命不该绝时发现河底竟然躺着一面宝镜,她情急之下逃入镜中。
双流河自古暴虐难治,这还多亏了月神望舒心善,以月华之力镇压才渐渐平稳,不使其泛滥成灾。所以两岸众族多有参拜月神娘娘像之事,以示崇敬感激之情。
事无所全,每当千年月华之力最为减弱,也是望舒最为衰弱,不能催发潮汐之力。
震缚之力松懈,双流河重新凶暴,便要挣脱压制束缚,腾空降灾。
诃犁玄母,每每要趁此良机发难,想要一同逃离河底,三方斗法引起双流河的河水肆虐,淹没两岸。其实都与宝镜作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