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盘腿在地,看起来很乖,听的仔细。
真是没心没肺的欧豆豆呀。
阿银默默吐槽。
河童的声音,也悠悠传来。
声音似乎年轻了许多。
“湖中盆里的她,轻微呼救声竟像耳语般被湖底的我听见。”
“像是奇迹一样,那天下雨,可我觉得是在风中谋面。”
“我第一次离开湖边,带着她在陌生的地方东躲西藏打听她的身世,毕竟我是人类眼里的怪物,只会伤害不懂照顾。”
“但后来才知道她是先天性的眼盲,还有其他的小病,所以被家人弃养。”
“她是我记忆里,首次出现食物外的生命。”
“也是第一个,不惧怕我,会对我笑,让我头一次心中涌起保护欲的人类。”
“那时她还小不够听话,我尝试过凶她,说来好笑,反而成了她的一个小动作就令我担忧害怕。”
“我怕自己养死她,就去学着理解人类的文化。”
“后来……我和她认识了很久,从她没牙的时候开始,在她没牙的时候结束。”
“光阴忘记了时间,但记忆里的牵连从没改变。”
“在一个普通的黄昏下,她在我怀里闭上眼。”
“我一直在等她再次睁眼,没能如愿。”
“每当我说她不讲信用,就有一阵微风吹起,好像她也同意。”
“所以在梦里,我们头贴着头,说要遵守。”
“她会找到这片湖,来和我见面。”
“之后就换我躺到她的怀里闭眼,换她,在这里等我。”
阿银鼻头发酸,但还是秉持不懂就问原则,开口道。
“大叔,万一认不出了怎么办?”
“心脏,会比我更快的认出她。”
几乎没有思考,河童就说出了答案。
也许类似的问题,这些年里他早已经想过无数遍。
两行热泪,从河童半瞎的眼眶流出。
庞大的身躯竟有些颤抖。
浊浊岁月,眼已半瞎,但每次想起她时,泪水依然滚烫。
路飞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直往阿银身上擦。
眼眶发红的阿银无奈,也学他。
就连那群包藏歹心的海贼里,也有一两个落下几滴眼泪。
这时,炸弹小组准备完毕。
莫西干阴险一笑,再次露出狰狞面目。
桀桀桀,你们在这心连心,别怪老弟玩脑筋。
“兄弟们,杀掉那两个碍事的,打到那个河童失去反抗意识,荣华富贵就在今天啦!”
“冲呀杀呀!”
这群海贼怪叫着挥舞手中兵器,一拥而上。
只有那几个落泪的,还停在原地,没缓过来。
放眼看去,比起普通人他们这些海贼的身手确实敏捷许多。
有十多个人。
阿银擦干鼻涕。
将身后真正的怪物和这群人做对比。
不禁摇头。
这些完全被欲望驱使的海贼,哪里有一分像人。
阿银调动体内力量,肌肉紧绷,身体变得像铁块一般坚硬。
面对十几人,他显得身形单薄,但在黄昏霞光之下,林叶影影绰绰之间。
视线交错里,又好似铜墙铁壁可挡千军。
“喂!那个绿藻河童!”
“哭哭唧唧像个什么样子,上帝关上你的门,还不忘记锁上窗,不过还是很幸运的。”
“因为…你遇到了两个笨蛋,两个能把屋顶都掀开的笨蛋,对吧?路飞!”
路飞没有回答。
但见两道同样的嘴角,向上扬起。
同样的出拳姿势。
并排而立,笑声爽利。
“橡胶橡胶,机关枪!”
“铁块铁块,印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