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帝驾崩的消息还尚未传到北平。
倒是李景隆送给自己弟弟李增枝的那三个学子此时已经到了李家庄中。
那名亲信将李景隆的亲笔信和三位学子留在李家庄,交予管家李叔,便策马返回应天。
刚离去不久,天蒙蒙亮。
李增枝已经从燕王府中回来。
管家将情况告知。
李增枝接过信件,细细的看了一番。
问道:“李叔,那三个学子可安顿好了?”
李叔指着一个房间说道:“诺,还在睡呢,也不知中了什么毒,居然能睡到现在。”
李增枝心中盘算了下,说道:“约莫一个时辰,他们三个就醒了。李叔,你且让人盯着,我去补个觉。”
“成,您先歇着,这种小事儿我还是可以处理的。”
李管家说道。
不大一会儿,李增枝醒来,却听得院中传来一阵阵的读书之声。
心中好奇,出了房门一看,只见三人正在偏房之中口诵圣贤之书。
便叫来李管家询问。
“李叔,这是什么情况?”
李管家赫然一笑,说道:“那几个人,还以为自己在应天呢,一醒来就问我,李贤在不在,若非我知道李贤是大公子的化名,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李增枝不禁莞尔,心说:“大哥啊大哥,你玩儿的真花啊。”
随即,摇摇头,去偏房打算见见这三个人。
三个人见有人进来,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马乐为三人之中年岁最大之人,起身行礼道:“这位兄台,想来你就是李贤的弟弟罢?”
李增枝咳嗽了两声,说道:“如果你们口中的李贤是指的是李景隆的话,那我的确是他弟弟。”
马东愕然,愣了半响,说道:“曹国公之子,李景隆?”
李增枝点点头,说道:“正是,不过我要和各位说下,你们现在是在北平,不是应天。”
三人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林环忍不住伏案而哭。
“天杀的,苦煞我也,我几人本打算啊,在应天参加科举,好走向功名坦途。都怪那李景隆,毁我前途!”
李增枝看着几人,自己也不好为自家大哥推脱什么,毕竟,这三个人是自己点名要的。
“几位,醒醒,莫非还以为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
李增枝说道。
三人齐齐一愣,马乐说道:“寒窗苦读风雨几载,可不是就为了卖与帝王家吗?”
李增枝不由的摇摇头,说道:“霍家少年连破匈奴于漠北,汉武帝犁庭扫穴复白马之仇。更遑论现在残元在北,诸位岂能不知,功名自是马上取?何必耗费年华在故纸堆之中呢?”
三人看着李增枝,默然不语。
曾棨出声说道:“李兄,你本来就是勋贵之后,崇尚武勋,自然是在情理之中,而我三人,一没有靠山,二没有父辈蒙庇。在这个世道,唯有读书方可考取功名,但是你哥哥这种做法,已经将我等后路给断了。更何况,已经离科举没几天了,要不李兄且将我等送回应天?”
李增枝想了下,说道:“北平也能考啊。”
三人大急,说道:“我等的担保和户籍文书,都在应天,如何在北平参考啊?”
李增枝呵呵一笑。
“莫急,我带你去见个贵人。”
此话一出,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内心嘀咕道:“可别再见什么贵人了,实在是怕了。”
李增枝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带着三人前往燕王府。
此时,燕王府中。
一名侍从匆匆步入,低声道:“王爷,有客来访,自称是山东曲阜孔氏之后,名唤孔讷。”
朱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