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的焦急喊叫唤醒了母亲,她抓住儿媳的双臂,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蓓儿,妈没事。”心中却在迅速思考“要不要告诉林林出车祸的事?”她怕怀有身孕的蓓儿经不住突然而来的打击,但她又明白这样的大事瞒不得也瞒不住,反复衡量,最后决定把交警的电话录音放出来,她相信她这个养女丶她这个儿媳会勇敢地面对灾难。
蓓蓓听完录音,擦干眼泪站起来说:“妈,我们一起赶去医院,情况不一定很糟,我相信林林一定挺得住,一定有惊无险!”
彭敏点点头,正欲带着儿媳往别墅前院停车处走,她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公司汽车队队长老邱打来的,他说他怕董事长要用车,已经把车开到了总经理住地。婆媳两人穿上外套相互搀着走出了院门,上了停在门前的一辆商务车,径直奔向市立三甲医院。
两人由医院工作人员领着来到抢救室外,就见沈静从抢救室出来,彭敏急忙呼喊,她回头看到喊她的是林林母亲和妻子,快步走了过来,扶着彭敏说:“妈,不要急,林林伤势不重,只是昏迷;倒是那个年轻女人伤得严重,四肢骨折,胸腔出血,深度昏迷。”
蓓蓓显得焦急,问“他们有生命危险吗?”沈静说:“林林应该无事,那女人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原来林林和曹小燕被送到市立医院后,院长觉得他们身份不一般,所以格外重视,亲自组织内外科专家小组进行抢救,并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科研院医院商请陈丁支援。沈静听到出车祸的人是林氏公司的董事长,吓得话也说不完整,拉着陈丁上车赶了过来,到医院见是林林,更是心酸心痛,不是强忍眼泪,怕是已泪流满面了。
三人坐在抢救室外面宽阔过道靠墙的椅子上静静候着不再讲话,过了一段时间,陈丁也从抢救室出来,沈静招手叫他过去,替彭敏婆媳二人作了介绍。
陈丁坐在妻子沈静旁边,把林林两人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彭敏她们。陈丁说:“从检查情况看,林林没有任何内部组织器官包括颅腔的出血现象,也不见任何部位的骨折,外观上仅右手臂有道划伤,他的昏迷非急性创伤所致,可能与神经系统变性或代谢疾病有关。”他咳嗽了两声,沈静忙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陈丁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接着说道:
“从伤情来讲,倒是那个曹姑娘严重。她胸腹腔均有大量出血,所幸的是溢出很快被止住了,现正在输血,呼吸倒还平稳,但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这是急性创伤所导致,颅内出血量不多,所以她的昏迷也有可能是剧烈疼痛所引起的一种保护性应激反应。”
陈丁看了一眼沈静,继续说道:“阿静,你有何看法?特别是这个曹姑娘,为何她会伤得这般厉害,你看得出是什么原因吗?”沈静沉默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我听去过现场参与抢救的医生说,消防人员割开商务车外壳后,就看到一个女人把林林搂抱在怀里,林林头上严严实实覆盖着一个海绵座垫。这说明曹姑娘在车祸发生刹那间便本能地想到要保护林林,以自己的身体抵抗外来力量的重击,不让林林受伤。”陈丁频频点头说:“正是这样!不然,林林除昏迷外,全身上下内外不可能没有损伤!”
听到这里,彭敏流泪了,喃喃自语:“这孩子…这孩子!”蓓蓓更是捂着脸在抽泣。
抢救工作告了一个段落,林林和曹小燕,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曹小燕伤势重仍需留在抢救室,而林林根据陈丁夫妻两人意见被转移到特护病房。彭敏要蓓蓓回家,说孕妇不能熬夜,否则动了胎儿就更不好办;蓓蓓坚持自己留下来照顾林林,要母亲回去,说母亲年纪大而且公司事务千头万绪需要她主持。两人谁也说不服谁,这时沈静与陈丁走进特护室,沈静说:“这几天对林林来说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与陈丁已商量过,妈妈和蓓蓓妹妹都回去,林林由我们照看!”蓓蓓还想说什么,沈静摆摆手说:“妹妹,你怀孕在身,不宜过劳更不宜焦虑,要对林林有信心,他不会有事,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吧。”
林林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呼吸丶体温丶脉搏丶血压等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但仍昏迷沉睡,没有苏醒的迹象,这让像陈丁那样的医学专家都无法解释,也不知道运用何种医疗手段来唤醒。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沈静心里闪过:林林处于植物人状态?蓓蓓与母亲商讨过多次,她主张让林林回家,她可以用林林那部按摩书中的方法促使他醒来,彭敏起先不赞成,对按摩的功效没有信心,现在见医院也束手无策,只好同意。曹小燕也在昏迷状态,但她的骨伤还没有痊愈,暂不宜离开医院。
林林回家不到两个月,蓓蓓预产期当天晚上腹痛见红,送妇产科医院。第二天凌晨5点,被推进产房,不久就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彭敏正要走出待产病房时,她的手机响了,沈静在电话那头高兴得语无伦次地告诉彭敏:林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