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常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实性,这商游怕不是哪个峰主的私生子?
可这自然说笑,以七峰峰主的地位和修为,哪怕有儿子,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可能还是胎息境,更不可能让其子辈来趟这种浑水。
“只是说笑?”
“真的只是说笑,请您务必相信我。”元公常宁愿自己去面对甘世真,也不想面对商游,他总感觉商游的笑容之中,充满了凝炼的杀意。
“又是说谎的味道……罢了,我们走吧。对了,元掌事,这是否还有追兵呀?”
元公常闻言胆颤心惊,又无比泄气:“至少我们翛然行会在此派驻的修士,皆已经损耗殆尽,近乎全部折于你手。”
翛然行会还有一批胎息境修士,但玄关境修士都被商游随意斩杀,那些胎息境修士还有个屁用。
“那么府正呢?既然府正也参与了你们的大事,是否府正会遣人追杀?”
商游以七解法剑挽曳着元公常一边飞射,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我不知道。”元公常老老实实说,“即使他们想追杀您,也做不到了,蛊师只有一个,偾狯死了的话,他们想找您也找不到啊,总不能去龙华山埋伏您。”
“那你说说,如果以你为人证,能否把参与灵矿造假的人一网打尽?”
商游又问。
“这不可能!”元公常脱口而出,又赶紧小心说道,“商执察,我与您并非虚言,以我的身份,在翛然行会中只是个中层,远不到高层的地步。但您也该从蛛丝马迹中觉察到了,翛然行会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定然是您们龙华山中枢的存在啊,否则大量灵石开采出来,早晚也会因为数量问题而被发觉,何须有人检举告发?您若以为拿捏了我就能致他们于死地,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这么废物也能当上掌事,翛然行会的会首是你什么人?”
“那、那是我舅父。”
“原来如此,你的舅父是否知晓幕后主使者是谁?”
“我岂能得知?除非您把我舅父也抓住逼问——但只怕商执察您也做不到。”
元公常苦口婆心劝解:“我劝您别参与此事,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您把持不住呀。您把我带回龙华山,只会给您招惹无边祸端。”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把你解决了?”
“请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元公常马上从心认错,“我是想告诉您,即便让我全部交代一切,这事最多让我顶罪,您即使想稍微波及漻水府城也做不到。”
“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商游点头,“但我还是要把你带回龙华山受审。”
“可以,可以。”元公常真怕商游半途上就把他给杀了,宁愿回龙华山受审,那样至少以后还有机会活着。
虽然元公常口上说只有偾狯一个蛊师,商游也不愿大意,多次绕路,如此没日没夜地赶行了半个多月,总算见到了流雁府城的影子。
让元公常受罚了大半个月没有穿衣裳,抵达流雁府城后,商游才给他换了套衣裳,解开了他的行动能力。
流雁府城已经不算是边陲之地了,但还是无法和内界相比,好歹人口胜过了漻水府城,有多达三百多万的凡人,显得较为蓬蓬勃勃、繁荣兴旺。
商游可没大张旗鼓入城,他以面具改变了自身的样貌,又给元公常稍作易容,混在凡人之中毫不起眼。
不过督审司在城中的驻地,可不会混居于凡人市肆之内,而是一样屹立于城心之中的内城,此地多是国庭的官署官员、贵族、修士居住,虽然理论上不禁止凡人入内,却有严格的身份核验,寻常凡人自然不会自讨麻烦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