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后,安帝在初贵妃的搀扶下回到了王帐歇息,李同光也往自己的帐篷行去。
行至拐角处便听到了一阵难听的叱骂声,李同光眼神冰冷,神色间置若罔闻,径直走过。
原来是大皇子在斥责自己的亲随,鞭子抽打在亲随身上发出一阵惨叫声,“贱人!下贱坯子!该死的面首!孤抽死你!”
“拖下去,扔进河里,再找几个梧国俘虏来,放进狗场里去,孤要看他们狗咬狗!”
李同光目光清明,一直看着大皇子离去的身影才道,“去河里把人救了,要狗场里的人拉住点狗,别出人命!”
亲信朱殷领命而去。
李同光赤裸上身跨入冰桶之中,刺骨的寒冷瞬间入侵他的四肢百骸,寒意袭来,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他闭目沉思,面容波澜不惊,似乎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冰雾缓缓腾起,散发着夏虫不可语冰的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洁白的素手拿着巾子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柔的声音响起,“每回不痛快,都这么压在心里作践自己。你那位师父到底教过你什么啊?”
李同光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女子的面容,正是宴席上大展风采的初贵妃。
“是你?”
“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敢进你房间?”初贵妃目光似嗔似怨。
李同光不着痕迹的移开她的手,淡淡道:“老头子睡了?”
“睡了,他毕竟也老了,多喝点就不行了,不然我怎么能看你?赶紧出来吧,水里多冷啊?”初贵妃目含心疼,情意绵绵,分明是看情郎的眼神。
是的,她和李同光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他们之间虽是利用,但是也掺杂了真情实感,只不过付出真情的是她而已。
“比起那帮取笑我的畜生,这水暖得多。”李同光嗤笑一声,但还是缓缓从水中起身,不一会儿便将衣服披在了身上,露出那精致的锁骨。
“好几个月不见了,你想不想我?”
“那你呢?”
“当然想,难不成我还能想那个老头子?当初他纳我入宫,不过是看中我们沙西部的势力,我傻了几年,早就清醒了……”
两人拥在一起,丝毫没有顾及彼此的身份,一个是安帝的贵妃,实际上是李同光的舅妈,一个是安帝的外甥,两人的身份触碰了禁忌。
李同光虽然抱着初贵妃,但眼神却清明的很,眼底只铺就了一层野心。
“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
“当然记得,我会帮你除掉碍眼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到时候我做太后掌控内宫,你做首相权倾外朝......”
“再立江采女生的三皇子,他才三个月,最好控制...”
......
梧都北,开阳。
开阳县城池不大,不过数里见方。在县城西南有座开了许多年的老布店,时不时便从南来北往的行商手里收些各国时兴的新料子售卖,在城中女眷们口中也颇有些名声。
掌柜是个随和的中年人,整天笑意盈盈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过任谁都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朱衣卫的暗哨,被安插在梧国传递消息。
临近晌午时,店里空闲下来才嘱咐活计看好店门,打起帘子进后堂休息。门帘落下时,他脸上笑意便已收起,肩颈一松,露出一副精明狠辣的表情向后堂屋内行去。
“暗哨都放出去了,大人放心。”他恭敬抱拳向屋内行礼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自内打起门帘,便见内堂主座上坐着个头戴罩袍,面具遮脸的黑衣人——正是越先生。
越先生点头,对他的安排似是满意:“一旦那人出现,格杀无论。”
掌柜的却犹然有些疑虑:“可是六道堂的人都已经撤光了,属下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越先生抬眼打量着掌柜,道:“你怕了?”
掌柜的连忙低头道:“属下不敢!只是……”他顿了一顿,试探性问:您说逃走的那人有万毒解,不会是位紫衣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