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战争都要讲究师出有名,梧国出兵的理由很简单。
先帝杨行远死于安国,被人刺杀身亡,丹阳王前往安国和谈却被软禁,幸得六道堂相助才归梧,两国关系已经彻底破裂。
天门关。
安国和梧国的军队在广袤的大地上遥遥对峙,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咚!咚!咚!”
一声声战鼓,如雷霆万钧,在空气中炸开。
每一次敲击,都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让人心神激荡。
那雄浑的战鼓声,似狂风呼啸,卷过旷野,让草木为之战栗。
两国兵对兵将对将,军容肃穆,散发出强烈的战意。
初国公策马临于阵前,望着对面浩浩荡荡身披玄甲的军队,眼神一凛,握紧手里的剑。
李同光一身银甲,率领着虎翼军缓缓自阵前停下,眼眸中充满了严肃。
这一次的天门关之战还会像上次一样吗?
答案是否定的,哪怕连初国公这等经历过沙场征伐的老将,也对这场战争的胜负感到扑朔迷离。
“杀啊——”
两国之间的征伐开始了,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两方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碰撞在一起,金戈交鸣。
......
“娘娘用力——”
“加把劲儿,快看到头了——”
御宁宫中,任如意正在生产,此时她正经历莫大的痛苦,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对于任如意来说也是一样,哪怕她的意志再坚韧,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也是脆弱的很。
任如意撕心裂肺的喊声充斥整个房间,门外的谢南州站在院中,眼神充满了担忧。
他紧紧的注视着房门,一刻也不松懈。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
婴儿的哭泣声如潮水般袭来,谢南州一怔,眼前的房门打开,两个宫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漂亮的小公主!”
谢南州上前一步,细细打量着襁褓中的婴儿,这是他的女儿,他和任如意的女儿。
他整个人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包裹,如坠云端,充满了不真实之感。
谢南州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女儿的脸蛋,很软,很有弹性。
从宫女手里接过自己的女儿,谢南州缓缓向房间内走去,屏退众人。
任如意静静的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透着疲惫与虚弱。
一头乌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枕畔,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阿辛,你辛苦了。”
谢南州深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用袖袍缓缓将她额角的汗水擦去。
任如意露出一丝虚弱的笑,“让我看看孩子...”
谢南州将孩子小心的放在她的边上,此时小家伙正睁着两个大眼睛与任如意对视。
任如意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那个小小的襁褓上。
一双清澈懵懂的眼睛望着她,只一眼,任如意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温暖。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仿佛能将世间最坚硬的东西都融化。
任如意轻轻地伸出手,指尖碰到女儿柔嫩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她的心不由一颤。
“她是我们的女儿,真好...”任如意笑着说道。
襁褓里的小婴儿似乎听懂了任如意的话,冲着她笑个不停。
“你看,我们的女儿好聪明,对我们笑呢...”
此时此刻的任如意脱去了冷漠的外壳,身上散发着属于母性的光辉,灿烂而耀眼。
“嗯,孩子长得倒是像我多一点,你看这鼻子、眼睛...”
谢南州怀里抱着任如意,眸光朝着他们的女儿望去。
任如意冷哼一声说道:“哪像你了,分明像我多一点,她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
“好好好,像你像你,行了吧...”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儿子,你会不会失望?”任如意突然问道。
她知道谢南州的皇位需要儿子来继承,但是她却生下了一个女儿。
所以一向坚定果决的任如意,突然有些患得患失,他会不会和别的女人生。
听到任如意的话,谢南州捏了捏她的脸,“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没错,没想到连任左使都免不了俗,你也说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往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不急于一时。”
“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梧国皇室尊贵的公主。”
任如意轻轻依偎在谢南州怀里,乖巧的“嗯”了一声。
“你说给我们的女儿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任如意问道。
“嗯...这我得好好想想,不能含糊...”
......
安国和梧国第二次战于天门关,结果却与前一次截然不同。
梧国大败安国,而且是摧枯拉朽的胜利。
火绳枪的出现对于军队的增幅是不可估计的,大量的安军折损在火绳枪下。
战场上,玄甲铁骑依旧勇猛冲锋,如黑色的钢铁洪流,手中的火绳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轰鸣声打破了战场的寂静,硝烟四散弥漫。
子弹恰似流星飞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浩渺天际,带着令人胆寒的死亡呼啸,如暴雨般精准地射向安国军队。
安国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与惊恐之中。
他们瞪大了双眼,满眼皆是不可置信,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纷纷惨叫着倒地。
那一声声清脆的枪响,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在安国军队中轰然炸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曲绝望的死亡乐章。
战场上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一片人间炼狱。
初国公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惊恐的瞪大眼睛,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快撤退!”初国公连忙喊道。
但是隆隆的炮火声再度袭来,这次梧军的战斗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除了火绳枪,还有火炮,以及元禄结合谢南州给的图纸,将雷火弹改进成了具有高爆发性质的手榴弹,每扔一个都会炸伤四五个士兵。
随着时间的持续,安国军队军心涣散,不时的发出惨叫,而梧国军队则是士气高昂,不停地冲锋。
李同光率领着虎翼军进攻梧军右翼,火绳枪发出的轰鸣声让他们还未接近便已经有一大部分人倒下。
李同光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不真实,他辛辛苦苦训练的虎翼军在这炮火的洗礼下,一个接一个的丧命,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连他,也不慎被火绳枪打中了臂膀,血流不止。
在这里,无论你有多强的武功都没用,密不透风的炮火将你包裹,不死也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