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矮胖子一看娘们和儿子都“不听话”，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何况今天喝酒又没有足够的钱喝个痛快，一想火气更大了，从旁边的柴堆里面随手拿起一根木头，对着母子俩一顿劈头盖脸的打，廖绣娘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背上一下又一下的重击。

“阿娘……啊娘，不……不要打我阿娘了！”怀里的小男孩颤抖着、哆嗦着用稚嫩的声音企图向自己的父亲求饶。

约莫过了一刻钟，这个狂暴的男人终于发泄完怒气，又或许是打累了，把木头往廖绣娘头上一扔“赶紧滚去给老子做饭，大爷饿了！”

“官人，我……李家大娘子叫我明日起去李家，我想……能不能把孩子带上……”

“什么？”矮胖子没想到居然自己的妻子还有种本事，入得了李家大娘子的眼。

矮胖子转过身把这娘俩儿扶起来，此时矮胖子脸上没了一丝怒气和嚣张，仿佛刚刚打人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既然李家大娘子看中了你的本事，那你就好好去伺候着，说不定每月一高兴就多赏赐你几两银子什么的，到时候记得发了月钱及时把钱寄回来，孩子我来带着就好，你快快放心去吧。”

“不要，我要阿娘，我要和阿娘一起！”小男孩哽咽抱住他娘亲的手。

“住嘴，你老子说话哪有你小子的份！”

“行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赶紧去烧些饭菜吧。”矮胖子转过身走了几步后说，“儿子，给来给你爹按按腿！”

“去吧……饭菜一会就好。”廖绣娘手撑着地板艰难的起身……

次日，廖绣娘一大早烧好了饭菜，看着熟睡的孩子，还有睡的像死猪一般的丈夫，替孩子掖了掖被子，摸了摸孩子圆乎乎的脸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廖绣娘在初春的大早背着包裹走向李家，初春的早晨是那么冷，她一步一步在清水巷走着，这条巷子已经伴随了她的大半生，她已经记不清她在这条巷子来来去去走过了多少回。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已提着一篮子脏衣服到河边洗了，她看到了她河边熟悉位置，已经被别人占去。

她走得很慢，也许是她身上的腰伤在痛吧，初春的风那么冷，吹得她眼睛发涩，眼角的皱纹似乎也要被这寒冷的风冻住了。

她终于走到了太平街李家，此时的太阳缓缓升起了，她感觉到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在李家门口，廖绣娘想起昨天被许妈妈挑中的绣球，那是她早亡的娘亲留给她的美好记忆，小时候娘亲总是陪她玩绣球，可惜当时的绣球已经不在了，留下来的只有娘亲那个绣球的样式。

此时李家院内，一声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哭不哭”，奶妈子抱起襁褓里女娃娃，在床边拿起了昨天许妈妈送来玩具绣球在空中晃来晃去，红红的绣球一下子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孩子居然停止了哭啼。

“看来姑娘挺喜欢这个新玩具的。”奶妈子对襁褓的女娃娃说。

“四妹妹！”

“四妹妹我们来看你啦！”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涌入了三个探头探脑的毛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