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也没想到原著里惹祸根苗的猴子,这一次在冲动前竟会先问问师父了。
大感欣慰的陈启,当即“套路”猴子道。
没办法,凑九九八十一难嘛,磨砺徒弟嘛,不寒碜。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那袈裟取来。”猴子蹦起来开心道。
一旁的僧人见他们嘀咕了一下,竟是要拿袈裟,顿时大笑道“原来是袈裟啊!”
“袈裟算什么宝贝?”
“这两个唐朝来的僧人真是寒酸,竟把袈裟当宝贝!”
“许是用来充门面的!”
…………
几个小童笑成一团,低声取笑道。
便是坐着的院主,也是开口笑道,“老爷说有袈裟是件宝贝,着实可笑。若说袈裟,似我等辈者,不止二三十件;若论我师祖,在此处做了二百五六十年和尚,足有七八百件!”
“这袈裟,能有多稀奇呢?哈哈哈!”
“让这俩位老爷好好瞧瞧,莫要没见过世面!”金池是个喜欢卖弄炫耀的,见此逮住了机会,吩咐人道。
于是道人开库房,头陀抬柜子,就抬出十二柜,放在天井中,开了锁,两边设下衣架,四围牵了绳子,将袈裟一件件抖开挂起。
尽是些穿花纳锦,刺绣销金之物。
可谓是满堂绮绣,四壁绫罗!
“嘶~嗬!”见众人炫耀完后,脸带嘲笑,目光蔑视,猴子面色恼怒,“不过是些凡尘俗物,爷爷我今天给你们开开眼!”
猴子急转出去,直奔大殿前的行李,手提个包袱返回。
那包袱还未打开,竟就有霞光迸发。
孙悟空打开包袱,又去掉俩层油纸,方才将那袈裟真容现出。
再将其在空中一抖,红光满室,彩气盈庭!看呆了众僧。
只因为此袈裟:千般巧妙明珠坠,万样稀奇佛宝攒。上下龙须铺彩绮,兜罗四面锦沿边。体挂魍魉从此灭,身披魑魅入黄泉。托化天仙亲手制,不是真僧不敢穿。
“如何,可有话说?”猴子抖了抖袈裟,得意洋洋道。
“是我等坐井观天了!小觑了俩位老爷!”
金池不愧他活了两百五六十岁,丝滑跪地道,“与这袈裟一比,我禅院上下,哪还有宝贝可言!”
“只是万望老爷垂怜,让我等长长眼界,借我等一夜观瞻,明日返还。”
“好好好,你既求我,那便依你。”见这老和尚和一众僧人服软,眼现叹服羡慕,态度大变,猴子得意忘形之下,自恃实力,一口答应道。
陈启在一旁看着耍大戏的几人,也不阻挠,只是在嘴角噙着笑意。
这借东西给人,若是不注意人品,怕是有借无还呐!
金池得了袈裟,欢欢喜喜,也顾不得和陈启猴子寒暄了,安排人领着他们吃完斋饭后去禅房安歇自便。
自己则带着一众徒子徒孙,向自己房间走去,好仔细欣赏欣赏那锦襕袈裟。
当夜,禅房内,洗漱完的陈启和猴子分别躺在藤床上,正要安歇时,陈启突然开口道:
“悟空,你惹下祸来了。”
“啊?祸从何来呀,师父?”孙悟空翻身看向师父,不解道。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
“还记得为师在你要去拿袈裟时说的话吗?”陈启轻笑着,先吟了首诗,再慢慢道,“我观那老院主六根不净,沉迷外物,今日见了异宝袈裟,岂会甘心放手?”
“若我所料不差,明日袈裟交还之前,必有变故发生。”
看过了剧情,就是这么自信!
“不过一群凡人,纵是起了贪心,师父又何须担心?到时那锦襕袈裟,我定会完璧返还,师父多虑,多虑了!”猴子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敲起二郎腿,满不在乎道。
“袈裟终究是外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若挂怀它,与那沉迷物欲的老院主又有何分别?”
陈启看着禅房天花板,继续笑着道,“我只希望悟空你能在变故里,认清道理,莫要再兴些无故的攀比虚荣心。”
“还要学会分辨人心,就像那老院主,一看就是好享受,喜奢华的,穿的花里胡哨,用的镶金带玉,不像个出家人。
这样的人,你在他面前炫耀,他又怎会忍住不生异心呢?”
“生了异心便要来害你,如今只是一群凡人,悟空你尚不放在眼里,他日是一群修为高强的人,你又待如何呢?”
“你若真的能蔑视天下群雄,又怎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直到为师来救你呢?”
“做人要吾日三省吾身,切莫自误。”
“师父……”闻言,猴子坐起身,颇有些感动道,心里对于之前在禅院的行为,多少有了几分后悔。
“好了,”陈启看了猴子一眼,故作嫌弃道,“莫要作此小儿女态。只要牢记这些道理,就胜过你千言万语了。”
“师父说的是,说的是。”猴子嬉笑着跟道,左手不留痕迹的抹了下湿润的眼角。
不知为何,陈启的话让他想起那位授业恩师。
尤其是那些道理,让他想起菩提祖师驱他离去前说的话。
‘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师父呀师父,你当年赶我离去,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吗?
…………
且不说禅房里,有一人睡的正香,一猴深夜emo睡不着。
让我们把视角转回金池长老这里。
话分两头,金池长老可就惨喽!
只见后房灯光下,映的袈裟熠熠生辉,动人心魄,金池却无心欣赏,只是伏地痛哭,直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苍老残躯哆嗦不停。
众僧人见此不解其意,小心上前问道:“师公,你哭甚么?”
“我哭与这宝贝无缘,不能相见啊!”金池哭道。
“师公糊涂了,这袈裟就在眼前,仔细看过就是了。”众僧道。
“这只能看今日一夜,如何长久?我今年二百七十岁,空挣了几百件袈裟,怎能没有一件这样的袈裟呢?”
“若是能穿着这样的袈裟一日,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呀,不枉我这辈子做了和尚啊!”金池继续痛哭。
“这又何难?师祖你留住那唐僧歇息,留一日便可穿一日,留十日便可穿十日,何须如此失态?”众僧人出着主意道。
“便是留他个一年半载,他走时,这袈裟不也得予他吗?不得长久啊!”金池维持着哭声道。
最后,还是一个明白了金池心意的小和尚出头道:“师公,我有一计,可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