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1 / 2)王庭的纷争首页

第二天早上,当李佳琴和另一个女仆准备我的洗澡水时,我思考着我的计划。徐学义提到他和楚广良有各种职责,除了昨天在房子里碰到他之外,我没有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找到单独的楚广良是首要任务。

随意问了李佳琴一个问题后,她透露她认为楚广良今天在边境巡逻——会在马厩准备出发。

我走到花园一半时,朝前一天看到的一片建筑群走去,徐学义在我身后说道:“今天没有绊线吗?”

我在半步中停住,回头看。他站在几英尺外。

他是怎么在碎石路上无声无息地走近的?无疑是精灵的隐身能力。我努力让冷静流入我的血管,控制住我的头脑。我尽可能礼貌地说:“你说我在这里是安全的。所以我听你的。”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他露出了一种我认为是他尝试表现出愉快的笑容。“我的早晨工作被推迟了,”他说。确实,他平时穿的外衣不见了,带子也没了,白衬衫的袖子卷到了肘部,露出了肌肉紧绷的晒黑的前臂。“如果你想骑马在庄园里转转——如果你对你的新……住处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

再次,他努力表现得友好,即使每个字似乎都让他感到痛苦。也许最终他可以被楚广良说服。而在此之前……如果他不惜如此努力让他的手下发誓不伤害我,保护我不受条约的约束,我还能放肆多少呢?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今天想一个人呆着,但谢谢你的好意。”

他绷紧了身体。“那……”

“不,谢谢,”我打断了他,有点惊讶自己的大胆。但我必须单独找到楚广良,摸清他的底细。他可能已经走了。

徐学义握紧拳头,仿佛在对抗想要冒出来的爪子。但他没有责备我,只是默默地走回了屋里,没有再说一句话。

如果我幸运的话,很快徐学义就不会再是我的问题了。我赶紧往马厩走,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也许有一天,如果我被释放了,如果我们之间有了海洋和岁月的距离,我会回想起他为什么费心对我这么好。

当我终于到达漂亮的马厩时,我努力不表现得太急切,太喘不过气来。看到马夫们都戴着马面具,我并不感到惊讶。我对疫病造成的影响,他们现在必须戴的那些可笑的面具感到一丝怜悯。但没有一个马夫看我一眼——要么是因为我不值得一看,要么是因为他们也怨恨我杀了雪影精。我不怪他们。

当我终于看到楚广良骑在一匹黑色骟马上,露出一口白牙对我笑时,我的任何随意努力都失败了。

“早上好,石文娇。”我努力掩饰肩膀的僵硬,试图微笑一下。“去骑马,还是重新考虑徐学义的提议,和我们住在一起?”我试图回想起之前想到的话,试图赢得他,但他笑了——而且笑得不太愉快。“来吧。今天我要去南部森林巡逻,我对你用来杀死我朋友的……能力很好奇,无论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很久没有遇到过人类了,更别说一个杀死精灵的人类。陪我一起打猎吧。”

很好——至少这部分进展顺利,尽管听起来就像要面对熊穴里的熊一样。所以我侧身让一个马夫过去。他的动作流畅平稳,就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而且也没有看我一眼——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一个精灵杀手出现在他的马厩中的看法。

但我的那种狩猎方式不能在马背上进行。我那种狩猎方式需要小心翼翼的跟踪和精心布置的陷阱和圈套。我不知道如何在马背上追赶猎物。楚广良接过回来马夫递上的箭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楚广良笑了笑,但那笑容没有传达到那只金属眼睛——或者那只红褐色的眼睛。“今天不带灰烬箭了,真不幸。”

我紧咬着牙关,不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他被禁止伤害我,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邀请我一起狩猎,除非是为了以某种方式嘲笑我。也许他真的那么无聊。对我来说,这反而更好。

所以我耸了耸肩,尽量表现得无聊。“好吧……我想我已经穿好了狩猎的衣服。”

“太好了,”楚广良说,他的金属眼睛在从敞开的马厩门倾泻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祈祷徐学义不会闯进来——祈祷他不会决定自己出来骑马,然后在这里抓到我们。

“那我们走吧,”我说,楚广良示意他们准备一匹马。我靠在一面木墙上等待,留意着门口的动静,看看徐学义是否会出现,并对楚广良关于天气的评论做出自己淡然的回应。

幸运的是,不久之后我就骑上了一匹白色母马,跟着楚广良穿过花园外面被春天笼罩的树林。我在宽阔的小路上与戴着狐狸面具的精灵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希望他那只眼睛看不到他脑袋后面的情况。

这个想法让我不安,我把它抛在脑后——连同我那部分惊叹于阳光照亮树叶和紫色番红花簇生在棕绿相间的土地上的部分。这些东西对我的计划没有必要,是无用的细节,只会挡住其他一切:小路的形状和坡度,哪些树适合攀爬,附近水源的声音。这些东西在我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助我生存。但是,就像庄园的其他地方一样,森林里空无一人。没有精灵的踪影,也没有高阶精灵在四处游荡。这样也好。

“嗯,你确实掌握了狩猎的安静部分,”楚广良说,落后一步,骑到我旁边。很好——让他来找我,而不是让我显得太急切,太友好。

我调整了一下横在胸前的箭袋带子的重量,然后用手指沿着膝上光滑的紫杉弓的弧线滑过。这把弓比我在家用的那把大,箭也更重,箭头也更粗。我可能会错过找到的任何目标,直到我适应了这把弓的重量和平衡。

五年前,我用父亲最后的铜币从我们曾经的财富中买下了我的弓和箭。从那时起,我每个月都会分出一小部分钱来购买箭和更换弦。

“怎么样?”楚广良催促道。“没有足够好的猎物让你屠宰吗?我们已经经过了很多松鼠和鸟。”头顶的树冠在他的狐狸面具上投下阴影——光与暗和闪闪发光的金属。

“你们的桌上似乎已经有足够的食物了,我不需要再添什么,尤其是总有很多剩下的。”我怀疑松鼠是否适合他们的餐桌。

楚广良哼了一声,但没再说什么。当我们经过一株开花的丁香树时,它紫色的花锥低垂到足以像凉爽的天鹅绒手指一样擦过我的脸颊。甜美、清新的气味即使在我们继续前行时仍在我的鼻子里徘徊。没有用,我对自己说。不过……它后面的浓密灌木丛会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如果我需要的话。

“你说你是徐学义的使者,”我试探道。“使者通常会在领地上巡逻吗?”一个随意、不感兴趣的问题。

楚广良咂了咂舌。“我是徐学义的正式使者,但这是雪影精的轮班。所以需要有人顶替。这是一种荣誉。”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雪影精在这里有地位,有朋友——他不仅仅是一个无名无面的精灵。毫无疑问,他比我更让人怀念。“我……很抱歉,”我说——并且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他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楚广良耸了耸肩。“徐学义已经说过了,这无疑是他带你来的原因。或者也许是你穿着那些破烂看起来太可怜了,他对你产生了同情心。”

“如果我知道你会利用这次骑行来侮辱我,我就不会加入你。”郑锦红曾提到楚广良需要有人回嘴。够简单的。

楚广良狡黠地笑了笑。“抱歉,石文娇。”

如果我不知道他不能撒谎,我可能会称他为骗子。那这道歉……是真诚的?我搞不清楚。

“那么,”他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试图说服我,求徐学义找到办法让你摆脱条约的束缚?”

我尽量不让自己震惊。“什么?”

“这就是你同意到这里来的原因,不是吗?为什么你在我离开时正好出现在马厩?”他用那只红褐色的眼睛斜瞟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很佩服——而且很高兴你认为我对徐学义有那么大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