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道:“账面怎么只有三十多万两现银?热河行宫和盛京的皇庄每季收息十几万两,京郊庄户少,但也有几万两。再加上爷每月月俸2500两,福晋500两,侧福晋300两,这还只算了现银,没算俸米和其他赏赐。爷开府六年多,竟只攒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苗嘉卉惊奇道:“王爷以前没看过账本,司库每年不给王爷报账?”
胤禛看到柔则不安的目光,努力稳定情绪:“府里的事自有人操持,爷需要银子拿钱即可。”
苗嘉卉淡然道:“妾身和甘姐姐管家时账面现银二十二万八千二百一十四两,福晋和那拉侧福晋可以为我们作证。”
胤禛看向柔则:“之前为什么花费那么多,一年几十万两没了?算了,爷能猜到你和宜修把钱花在哪了。”
他语重心长道:“菀菀,你知道有多少官员因为月俸不够用,而去贪老百姓的钱吗?你知道大清朝收上来的税都在养谁吗?说来,你们可能不信,皇上和皇子都只拿一小部分,十中有八九都在养八旗贵族。”
苗嘉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乌拉那拉氏可是标准的八旗贵族。
她试探道:“或许可以改革税法?史书不都这么写吗?”
把摊丁入亩、火耗归公提前弄出来,让康熙面对狂风暴雨啊。等你登基,说不定还能想出更好的政策。
胤禛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果然如此,即便苗嘉卉再冰雪聪明,读了史书,没接触过政务,根本不知道里面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
杀八旗贵族,如同在爱新觉罗身上剜肉,虽然是腐肉,但挖掉后也会元气大伤。
苗嘉卉开始天马行空:“如果妾身出钱建自己的院子,以后能不能别轻易让妾身搬走,或者不让其他人随便进妾身的院子。”
胤禛觉得苗嘉卉简直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宫里的阿哥和娘娘哪个拿不出建宫殿的钱,谁建就是谁的,那不是乱套了吗?”
“庄子上太清闲了,不然你怎么天天白日做梦。不管你出不出钱,院子都是爷的,你无权自己做主!”
胤禛可算是找到机会了,对着苗嘉卉一顿狂怼。
苗嘉卉漫不经心地说:“那王府也不是王爷的,都是皇上的,只是暂时给咱们住着。咱们都要感谢皇恩浩荡。”
胤禛被噎得说不出话,欲望再次涌上心头—这天下迟早是朕的。
柔则和弘晖已经习惯他们斗嘴,胤禛吃瘪了。
刚开始胤禛觉得自己在弘晖面前丢了面子,对苗嘉卉发了好大一顿火,让她闭门思过。
结果发现弘晖似乎更亲近他了,有时还会帮他说话,虽然还是有点丢面子,但被儿子维护地体验非常好。
弘晖果然救场了:“苗额娘,都这个时辰了,你肚子里的弟弟肯定饿了。”
胤禛神色稍缓,对柔则温和嘱咐:“菀菀,以后除了自家兄弟、宗室长辈,其余各家只婚丧嫁娶送礼,其他不必送。”
苗嘉卉在心里啧啧,难怪登基后支持你的那么少,这孤身走暗巷的性格,如果不做皇帝,也是个孤臣。
不过,正因为胤禛自始至终未结朋党,康熙晚年时对他甚为倚重,没有怀疑他有夺位之心。
苗嘉卉想起一件事,觉得有必要提一提:“佟家来借钱也不给吗?”
胤禛惊异:“佟家来借钱?谁借的,借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