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盈风直言不讳:“府里要守孝,还什么侍寝不侍寝的?”
柔则没再多说,允了她的请求。
等她走后,芳若忍不住提醒:“福晋,此事还是要和王爷说一声,万一王爷以为福晋故意把吕格格迁到西路怎么办?”
柔则愣了一下,面露苦笑:“芳若,我与他竟到这种地步了吗?这点小事他都不信我了?”
芳若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福晋千万别多想。奴婢只是想周全一些。”
“芳若,不要骗我了。他看年氏的神情,和当年看我时一模一样。”柔则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梅树,轻吟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慢慢收回目光:“德妃一去,乌雅家受到重创,乌拉那拉氏因为认了这门亲,也会受到牵连。家族荣光不容有失,我终究不该奢望夫妻恩爱如初到白首。”
“福晋—”芳若跪在她脚边,眼中含泪,“您要为二阿哥和大格格想想啊。想想苗侧福晋平日里和你说的那些话,您莫要想不开啊。”
柔则凄然一笑:“德妃去世,孩子们抓周也不能大办了。我那苗妹妹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那么鲜活肆意的人,回到府里也快要枯萎了。谁又能逃得过呢?”
芳若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陪着她落泪。
窗外风围着光秃秃的梅枝打了个转儿,梅枝轻颤。
德妃停灵满七日,无论胤禛和十四阿哥如何苦苦哀求,康熙都不允许他们去送葬。
苗嘉卉心道,许多小说里都写爱新觉罗家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今总算见识到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没有披露德妃死因,但种种操作却把德妃钉在了耻辱柱上。
十四阿哥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没有再针对胤禛,也不像之前那样在阿哥所里发疯,而是真的开始读兵书,让康熙十分欣慰。
时间一点点地从弘暦的笑声中流过,果然如柔则所说,孩子们的抓周礼依次办了,只有胤禛和后院的几个女人参加。
轮到三阿哥弘时,李静言被破例允许参加,看到端丽艳绝的年世兰时,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苗嘉卉望着在桌子上乱爬的弘时,叹了口气:“我晕倒了这么久,竟忘了重要的事。福晋也因为宫里的事绊住了。李格格的性子稳重了许多,弘时已经许久没见她了,不如恢复她庶福晋的位分,让她继续抚养弘时吧。这样对弘时的成长有好处。”
柔则也附和道:“哎,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委屈李妹妹了。正好吕妹妹前些日子搬到西路的落雨轩,李妹妹就搬到兰华院和年侧福晋一起住吧。”
前宠妾和新宠妾住到了一起,胤禛十分高兴:“好,就按菀菀说的办。”
李静言喜极而泣:“谢过福晋,谢过苗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