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身形微顿,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长出一口气,当危机消失,陆鸣浑身上下顿时传来强烈的疲惫感,尤其头部更是剧痛无比。
“还好提前用噬囊把铺子里的干粮都带上了...”
身前的地面再次涌动起来,冒着绿光的马本在从中钻出。
“为什么,你明明救了他们。”
陆鸣再次叹息一声。
自己这位好友炼器的本事一流,唯独脑子嘛...
“作为敌占区,死了这么多鬼子,总要有人背锅的...
况且以我展露的手段,即便老李不抓我,这镇上今后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
马本在只是执拗,却绝非傻瓜,略一思索便已想通其中关键。
奈何他拳脚功夫并不擅长,也从没制作过什么具备杀伤性的法器,否则又怎会放任好友一人身处险地?
“搞不懂...你明明早就想好了后果,还偏要回来淌这趟浑水。”
陆鸣苦笑一声,“我也想苟住的...但总有些事情,高于其它,说了你也不懂!
况且,我答应了人家姑娘,要手刃此獠啊...”
他忽然转头看向远方的密林,“我说几位兄弟,看了一晚上了,不出来见见吗?”
啪,啪,啪。
一胖一瘦两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
前头一位男子梳着干练的寸头,身躯高大,腰间甚至还别着一把‘王八盒子’。
他一边前行,一边鼓掌,身后的胖子始终一言不发,如同跟班。
“精彩,真是精彩!”
“阁下一手控尸的绝活,当真绝妙!尤其是死尸还可使用生前的功法退敌,更是闻所未闻!”
马本在顿时警惕起来,他瞪起铜铃般的双眼,伸手搭在陆鸣肩上,随时准备跑路!
“二位,还请留步,再上前些,便是和我天工堂为敌!”
陆鸣心中一阵感动,为了护住自己,老马这是不惜把师门都搬出来了...
高大的寸头男子突然哈哈大笑,却也识趣地停下脚步,没有再行上前。
“失礼了失礼了,阁下放心,在下只是恰巧与同伴约好了要在此处碰头,绝无恶意。”
说罢他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四只叠放在一起的碗,就这样原地坐了下来。
“夜色正好,此处更是幽静,二位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喝两杯?”
寸头男子笑得如沐春风,令人一眼看去就生不起敌意。
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清净而又纯粹。
但他身后那位...尽管看得出已在刻意收敛,但那股淡淡的煞气仍是不住扩散开来。
仔细瞧去,在他身周数米范围,连蛇虫鼠蚁都要本能般地退避三舍。
看着老马始终如临大敌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陆鸣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复又掸去身上的尘土。
“盛情难却呀!走着,老马,喝一杯!”
马本在皱起眉头,“老陆...你...”
话音未落,陆鸣已经走到寸头男对面,席地而坐。
“不碍事,这两位若是想动手,想来天工堂也护不住你我,快过来。”
咕咚咚干掉一碗烈酒,似有一把火从喉咙窜向胃部。
辛辣之余,却也带走了几分身体上的不适。
“哈!哪买的劣酒!分明是掺了水的!”
“哈哈哈!就在你们镇上!待会可要找他说道说道!”寸头男子大声笑道。
马本在脑中充满问号,稀里糊涂地坐在陆鸣身旁,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尚未来得及喝下,只见那名始终站立着的胖子抬起手臂,露出一只精壮、且布满窟窿的骇人胳膊!
马本在端碗的手突然僵立在半空。
不是吧...该不会是...
一根不知是何材质构成的鞭状物体突然从孔洞中伸了出来,如同触手一般卷起酒坛,递到汉子头顶。
他仰起头颅,张开嘴巴。
酒液肆意地洒下。
马本在浑身汗毛炸起!
一个名字瞬间出现在眼前!
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打从第一次听到这人算起,他的名字就从未与任何正面词汇在一起出现过!
“白鸮...梁挺!!!”
果真如此...
陆鸣心中叹息。
若是自己所料无误,面前寸头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无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