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哥,看在咱兄弟情义份上,小弟建议你见一下我干爹!治好他的病,你救人有功,大把银子随便拿!我也跟着沾光!一举两得!这买卖,值!”
于震不再犹豫,绷着脸,轻声道:“好!你先叫你干爹写三张保证书!保证书上要盖官印!写明我治好他的病,他无条件释放我小奶奶和柳先生!还要在大街上发布告:‘经查,柳先生和胡鸾无罪!无条件释放!永不追究!’!行不行?!”
“行行行!你快跟我走——”
“你先拿保证书来!”
“你瞅我这浆糊脑瓜儿!我我忘了跟你说,我干爹还迷糊着呐!哎!你先把他治醒!我才能请他签字儿!”
“那我就先治一半!后一半等保证书到手再治!”
“你够狠!行——”
于震跟任吒走进衙门,见猪腰子脸躺在床上,“呼呼”地喘大气儿!脸上像抹了漆,鲜红欲滴!眼皮肿成球,!双唇干裂,渗出暗红色的血!
“好!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干咳几声儿,实在没劲儿!烧!使劲烧!……”
“哎!于神医!您快下药呀……”
听任吒催促,于震猛地缓过神来,不急不慢地说:“嗯—瞧这模样儿,你们稍等!我回家配药!”
“哎哎!于大神医!你不是有饿死皮林么?”
于震两眼一瞪,大声斥责道:“你懂个辟!中医讲究望、闻、切、问!辨证识治,一人一方!用药更讲究君、臣、佐、引!一丝马虎不得!那饿死皮林—呸!老子都叫你带偏了,是阿斯匹林!只是君药!要想彻底治愈此烈等瘟疫,必须君、臣、佐、引一个不少!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熬药!”
于震一通“狂轰滥炸”,把任吒雷地脑袋“嗡嗡直响”!眼睁睁看于震大摇大摆地走了,忙撒丫子追上去!
于震见任吒跟来,抿嘴一笑,大声吩咐道:“任吒呀!这君药自然是阿斯世林,可这臣药……就用大黄,清热泻火,凉血解毒!佐药用人参,生津养血!这药引嘛……”于震微微一笑,“我自己配制!好了,任吒,你快快去药铺买大黄、人参!要拣好的买!不要怕花钱!”
“好嘞!你先忙着!”
任吒痛快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于震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这君药当然是阿斯匹林!臣药就用柳叶儿汤!佐药引药自己造!”
于震提着盛药的瓦罐,来到猪圈,经过一番不可描述的操作,又一声不响地回到屋里。
于震往瓦罐里勺了一瓢阿斯世林,又倒进半罐柳叶汤,用一根带叶的柳树枝搅拌一下,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直冲脑门儿!
于震毫不犹豫地倒进一勺香油!
“好香啊!真真是好药!哎—怎么闩着门呐!于震,快开门!我先来一碗!”
任吒“呯呯呯”地砸门。
“作死呀你!老子正在配药!谁都不许看!不知道‘宁帮十吊钱,不把手艺传’吗?”
于震大声喝骂,任吒只得苦兮兮地哀求道:“好大哥,我买药来了!你不是等着大黄人参吗?”
门“哗”地一声打开,于震板着脸,一把夺过任吒手中的药,又“哐当”一声把门关上,闩地死死地!
任吒彻底绝望了!
房内,于震看着上好的大黄人参,心中大喜!
“好家伙!正是顶级的大黄人参!猪腰子脸真是不差钱啊!只可惜‘人参杀人有过,大黄救命无功!’终究比不上我的制造出来的‘人中白’‘人中黄’!严格按照生产标准,三十七度恒温车间,人体最宝贵的血液,流经世上最精密的过滤器产出人中白;美味佳肴经世上最复杂的发酵罐,在亿万微小生命的帮助下,酿成人中黄!成品保证三十七度!质优价廉!童叟无欺!药到病除!!!”
任吒趴在门缝处往里瞅,恨不得把眼珠子挤进去!
忽然,门一下左右敞开,任吒面前出现一碗药。
“吒吒呀!哥见你跑前跑后,甚是辛苦!这是第一碗药头!汤汁清澈,药力最猛,你先来一碗!”
任吒眼中亮光一闪,劈手夺过药碗,一通狂饮!
“任老弟!慢慢喝!小心呛着!等猪—你干爹睁了眼,我一定会告诉他,是任吒—他的亲儿子为他尝药!”
“呜呜呜呜……”,任吒感激地呜呜直叫!
三伏天,烈日当空,没有一丝儿风。树叶儿无精打采地垂着;大花狗躺在树荫下,吐出鲜红的舌!头,“呼呼呼”地喘粗气!
大街上连个鬼影儿也没有!
忽然,远处跳出一个白幡,上书八个大字儿!
白幡黑字,异常醒目!
白幡下面,是半边伞!!!粉红色的!对,你没看错!那伞面只有半边!
于震一手打半边伞,一手高举白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在他后面,任吒两手端一木盘,盘中放一大海碗,碗中绿波汤漾,香气四溢!
任吒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地很谨慎,生怕一不留神撒了汤,干爹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