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自己也必须踏出那一步了，答案会是什么，就交给术式来选择吧。

他双手合拢，对着卡梅兰特的术式拜了拜，祈愿前辈的祝福，然后便默默开始了术阵的布置。术阵确实方便，将各式材料碾碎，混入缓和液，然后找个木盆，按照笔记上的模样一比一将试剂画上去，注入自己体内的能量，倒满水再把脑袋栽进去就成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索伦看着粗糙的木盆与完全看不懂的符文，陷入沉思。这玩意究竟靠不靠谱呢？

多想无益，他一咬牙，将脸完全浸入木盆之中，发动了术式。

会是什么呢？天堂、地府、奥林匹斯、净土佛国、拉莱耶、瓦尔哈拉、英灵召唤、saber、迦勒底、周回没刷——思维飘散得愈来愈远，索伦却也只感到愈发胸闷。

没感觉。

没反应。

索伦在水下呆了好久，只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体内能量都没有再消耗，却又因为害怕术式中断有副作用，直到憋不住开始呛水，才把脑袋抬了起来。

什么变化都没有。术式，失败了？

他咳嗽了两声，吐出些水，然后有些疑惑地检查起自身，脑袋上没有长角，眼睛没有发光，意识里好像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更没有系统的叮咚声，嗯，边上也没人喊自己master。

直到他打开真视之眼，看向了自己的灵魂。

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熟悉的索伦小人，骇然变为了一只可爱的、半透明的像素小龙，甚至披着一条红色围巾！

坏了坏了。

索伦一屁股跌倒了地上。

灵肉不一，我变石像鬼了？

强行控制住有些崩溃的内心，索伦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书上也说了，认知图谱因人而异，与众不同也是可能存在的。

可能个鬼啊！都说了是在意识表层构建，自己连灵魂都变样了啊！

双手抱住脑袋，索伦不断深呼吸，全力平复心态。

算了，事已至此，先看看什么个情况吧。

他重新开启真视之眼，凝神观察起体内的像素小龙。那是一个很经典的西方龙形象，深红色鳞片、流线型身体，还有整整七个脑袋，眼睛呆愣愣的直视前方，泛着股慵懒的傻气，还真和索伦有几分相似。

索伦不想承认这点。他眼睛眯起继续观察，那龙实在太小，还是像素的，有些看不清，甚至难以点清楚角的数量。

二、四、六、八——十个，索伦瞳孔猛然收缩。七首十冠，终末的大红龙。

怎么是这个？

嘴角抽动，索伦一时有些不知道是祸是福。根据前世的记忆，七首十冠大红龙出现于圣经之中的末日审判，是魔王撒旦的化身，想要吞噬上帝之子给人间带来无尽灾难，却最终被大天使长米迦勒击败，丢入无底坑中再无音讯。

他抬起头，望向布满藤蔓的天花板，脑中忽然响起了达贡祭司的声音。

风波将起，大变降至。

不是有人喂鸽子吃泻药，而可能是，世界末日——

索伦双手抬起，用力地搓了搓脸，被遮挡住的双眼晦明不定。

我该拿什么，去守护——

呼——

一切都还是猜想，做不得真。自己要做的只有提升实力，也唯有这样，自己才能守护所在乎的一切，而不是顺从命运，去接受，去适应失去。

他看向屋内纵横交错的藤蔓。

已经，必须得冒险了吗？

早在刚才检查之时他就发现了，自己的肉体力量、敏捷，乃至对于藤蔓的操纵都没有得到任何提升，异变的灵魂好像仅仅只是换了个形态，没有带来任何效益。

索伦其实并不意外，认知图谱看描述就知道是一个辅助术式，带不来力量的提升也正常，他只是一贯地在赌，期盼课题确立之后自己的能力能发生质变。

当然如果没有也无所谓，认知图谱至少可以稳定自身状况，那么，融合月湖藤蔓的举动风险便会降低，也就可以，再赌一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