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说这话的时候,南卿的面上无悲无喜,缃帙只觉得他像遁入空门的和尚。
“师父的事不是还没办好吗?”
“缃帙,你已经把最困难的一部分完成了,难道还会怕后面的吗?”
“可您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啊!”
“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欠揍?南卿清了清嗓,“陵章和陵妍也会留下来的,你不用担心。况且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为师终有一天是要走的,你就先习惯吧。”拍了拍她的头,他倒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师父,缃帙是不是哪儿没做好?”
“怎么会呢,你胡说什么。”
“可您为什么要走?”
缃帙耷拉着头,神情萧瑟,却听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为师只是要去做些更幕后的事。你不是不喜欢看我在这里抛头露脸吗?”
“师父!”
缃帙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您这是过河拆桥,事还没办好就不要我了!”
过河拆桥?他是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吗。毫无疑问,缃帙认为是的。
“缃帙,你有没有想过,君璟人也不错。你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可享尽尊容与繁华,后半辈子无忧啊!”
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缃帙质问道,“难道说,你是故意让我跟他来京城的吗?就是为了让我嫁出去,给你减少包袱!”
“缃帙,你不要给为师加戏了,我是那种没有人性的人吗?”
南卿顿时对这个徒弟有些头疼,“我只是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你”
“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走,再说,我们几个去做不行吗?”
“嗯,这个”
他看着她,不知如何解释,短暂的沉默中,缃帙只觉心一点点冰冷。
“好,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你走吧。”
她转过头,身体不可抑制地发颤。他站在身后,静默良久。就在缃帙挣扎地想让他留下来时,只听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为师这几日还在京城,你随时可以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向窗边,飞身而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缃帙回神,师父不会真把她一个人留这儿了吧!一时之间,她站在房中,举手无措。
“南卿,你个骗子,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
“公子,怎地这就走了?”
刚一下楼,便碰见蜜儿,缃帙一阵头疼,她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其他的人。硬着头皮说,“是啊,是啊。”
“真没想到,公子这般谪仙一般的人物,竟有那方面的癖好”蜜儿朝楼上望了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不过若是公子肯给个机会,蜜儿一定让公子知道,女子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一物”
凑近她吹了口气,缃帙一个激灵,“姑娘,在下”
“公子又忘了,唤我蜜儿!”
“蜜儿,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缃帙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现在真可谓怒发冲冠!这段时间做这个学那个,没想到事还没办完,师父就抛弃她了。对,就是抛弃,她现在只想暴走,好熄灭心里的火气。
待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蜜儿上了其中一个雅间,“姑娘,他走了。”
“嗯,双华。”
“是,小姐。”
背对着她站立的正是月婵湲,蜜儿拿过赏钱,满足地收起来,“姑娘,下次若还有这种差事,只管找蜜儿。”
“下次?”
月婵湲回身,厌恶地扫了一眼穿着香艳的蜜儿,若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来这种下流之地,“没有下次了。”
“啊?”
听此,蜜儿多少有些失望,却听月婵湲冷冷地开口,“因为,他很快便不属于这人世了。”
听闻她话里的杀意,蜜儿忍不住问道,“那么俊俏的公子,姑娘是和他有过节?”
闻言,月婵湲手指收紧,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附耳道,“你若是想活命,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眼见主仆二人出了房门,蜜儿看着合上的门若有所思。
路上行人来往如织,周围一片喧嚣,饶是这样,缃帙还是能感觉到被人跟踪了。这种武侠书里的事有一天也会发生在她身上?那人来意不善,不过自己什么时候与人结了梁子?
改变了路线,往行人稀少的地方走去,转眼到了小巷中,身后的杀伐气息更是浓烈,缃帙迅速转过身,两个蒙面人正手持大刀。
“光天化日,穿一身黑衣,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们是谁吗?”
给读者的话
震惊!南卿狗子对缃帙竟然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