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只当蛊虫一说是为笑谈。今日一见,效力果然名不虚传。你为了控制我,倒真是不择手段。与那月婵湲爱而不得,又有何不同?”
缃帙看了看他尚未包扎、还滴着血的手腕,忽然又抬头看向他,目光复杂,似含了恨,又像是写满了绝望,“月满之时,你一定很难受吧。忍受钻心蚀骨之痛,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对别人留有旧情。若我是你,真是巴不得早点离开,再也不见。”
他的鬓角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却不自知。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追悔莫及。
“你说,若我现在自戕,还能追的上黄泉路上的他么?”
“你要做什么?”
南卿心中的弦紧绷着,他紧紧锁住她的眼,生怕她下一刻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
“我的一言一行,早就与你无关。对了,你不是要夺走我所有心爱之物么?现在好了,唯一的人也走了,不牢你亲自动手”
“云缃帙,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捡回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南卿一把抓住缃帙拔剑的手,眼中怒火几欲喷出。对于她,他的所为早就从失控变成了无力。如果今日她结束在这里,那自己的一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呵呵,真是笑话。你左右我的全部,竟然连我的生死也要管。南卿,你未免太过霸道。我真是越来越恨你了!”
缃帙的手腕被他桎梏住,动弹不得。眼中的悲凉更甚。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错,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我不答应,你休想死!你的命,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
是啊,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回她的一缕残魂,如今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了结在此。即便是恨透了他,他也无所谓了。
“好啊,既然如此。不如一同上路!”
说完,在他放空的空隙,缃帙忽地发狠抽出手,将软剑从自己身体刺入他的。
她此刻已经忘乎了所有,好不容易解开了误会,君璟却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他抱怨这些日子的辛苦,又变成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这一剑几乎是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没有给自己留一丝的退路。
最后一刻,南卿从她眼中看到的是解脱的笑意。她的眼中皆是坚定无比,没有什么能敌得过一个人求死的心
“锵!”
在长剑没入身体的前一刻,大门被人猛地撞开,千钧一发之际,奕珩用长矛挑开了她手中的剑。
剑身被远远地打开,缃帙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觉虎口一阵疼痛。
抬头时,奕珩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的脸上蕴着怒气,剑眉紧皱,眼中俱是恼怒。她倒是很少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你可是我的王妃,怎可与别人殉情!”
“你终于来了”
血蛊的作用和劳心欲绝早就消耗了她太多精力。说完这句,缃帙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昏迷之前,她还紧紧握住那只冰冷无比的手。
紧接着,在南卿惊讶的目光中,奕珩将缃帙打横抱起,两只手脱离的一刹那,缃帙的眉头跟着蹙起。
这时他才听见屋外早已喧闹一片,冷兵器撞击的声音和士兵的喝声那般明显,显然是两方交战了。
“你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