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一张张在他面前晃着。
画面,不堪入目。
傅瑶哭得更厉害了。
傅融骁一语不发,只是阴沉着脸,突然抓过那些照片来奋力撕着。
一张一张,异常用力,像是在撕扯着自己的心。
神色阴沉,暴戾,让人不寒而栗。
连傅瑶都被他那副样子吓得收住了眼泪。
撕罢,他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工作完一整天,顾玉荀也不曾和董夜白碰过面。下班的时候,和杨目熙手挽手从寰宇酒店的行政楼下来,到一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总裁专属的电梯。
也不知道今天他的伤怎么样了。
杨目熙将她眼底的情绪全部收入眼底,暧的撞了下她的肩膀,一步三回头的,要不要索性在这儿等他?
少来了。顾玉荀收回视线,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两个人手挽手,往酒店门口走。顾玉荀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冲进来一条短信,是董夜白发来的。
内容很简短。
还在开会,你先回去,晚饭不用等我。
看完后,飞快的收进包里,但杨目熙那双眼就和光似的,早就瞄了个彻底。这次,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打趣她,反倒是正色问:玉荀,说点实在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傅融骁把婚离了?这么耗着也真不是个办法。垆
杨目熙这么一提,倒是让顾玉荀想起这么件大事情来。
她给傅融骁最后的期限,今天他怎么还没来找自己?
她又把手机掏出来,打算给傅融骁打电话,可是,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反倒是一个电话率先冲了进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顾玉荀扬了扬手机。
杨目熙挑眉去看,只能看到一串陌生的数字,傅融骁的?
嗯哼。可能是和我谈离婚的事。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接!杨目熙比她还激动,撞了她一下,待她把手机接通,她立刻俯首,将耳朵贴过去。
只听到那边,傅融骁先开口。
你在哪?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顾玉荀微微皱眉。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立刻就听出来这三个字的不对劲。他喝酒了。
刚下班,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她没心情和他寒暄。这段婚姻,即便是没有董夜白的出现,她也找不到任何坚持下去的理由。
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董夜白无疑已经成为了她最强而有力的后盾。不管是伤心的时候,还是狼狈的时候,只要想到身边始终有个温暖的倚靠时,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那边
傅融骁的呼吸异常沉重且压抑。透过电波传来,连同这边的顾玉荀和一直张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杨目熙都觉得胸口闷闷的,两个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才听到那边继续传来声音。
你真就这么想要离开我?他的嗓音,黯然、落寞,有轻微的发抖。
顾玉荀不为所动,我们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到你家门口等你。你回来!傅融骁最后道。
好,我马上就到。顾玉荀干脆的应了,收了线。杨目熙皱了皱眉,他好像很不乐意和你离婚的样子。
他只不过是不乐意离婚两个字是由我提出来的,这挑战了他从小就建立起来的强大自尊心。他心里多半只是不甘心。顾玉荀替傅融骁解释。
她始终觉得,傅融骁最后之所以对自己如此胡搅蛮缠,绝不会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根本不懂爱!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这副落寞的样子,我光听听都觉得爽快。他也是活该,当初咱们那束白菊花也真没给他们俩白送!抬起以前的事,杨目熙气恼不已,下一秒,又变了脸,喜笑颜开,幸亏你争气,撞了个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咱当姐妹的脸上也有光!
提起董夜白,顾玉荀扬唇笑开了。
半个小时后,顾玉荀回到莱茵城。
从车上下来,往大厦走,远远的就见一辆熟悉的悍马停在大厦楼底下。大厦的工作人员在不断的敲着那辆悍马的车窗,这位先生,这里是不能停车的,麻烦你把车开到底下的车库去。
可是,无论对方怎么敲,那扇车窗就是不降下来,车也没动一动。
先生!对方敲得更用力了。
顾玉荀微微皱眉。
傅融骁在搞什么?
她没有走近,只是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给傅融骁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了起来。从电话里,也能听到那位工作人员的声音。
傅融骁,你把车赶紧开到地下车库去,这里是不让停车的。她提醒他。
那边,没有声音。她抬目去看,只见车窗被缓缓降下来。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显然喝了不少酒,车窗放下,即使隔着两米的距离,她也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那张俊颜,醉意熏熏。如血的残阳下,他扫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讥诮和受伤。
先生,你喝这么多酒还开车啊?这要出事后果很严重的!工作人员立刻给他教导。
他笑了一下,握紧电话。
明明在和工作人员说话,视线却是直直的看着顾玉荀,没关系,出不了事,我老婆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