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中天,你不要走!不要为了这个女人抛下我和小白!沈云裳抓着董夜白的衣角,突然哭叫起来,无尽的委屈。
董夜白狠狠一震。
只见母亲哭得越发痛彻心扉,直接咚一声,跪倒在地,小白很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中天不要抛弃小白,小白会想爸爸算我求你
卑微、绝望、伤切
更掩不住对儿子倾注的满满的爱。
一切,直震人心,让看者都不由得动容。又遑论身为儿子的董夜白?
他呼吸一窒,复杂而愧疚的看了顾玉荀一眼,下一瞬,松了她,一步上前,蹲身将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痛心的搂住。
我不走!我不会走!乖,不哭了他搂着母亲,像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的轻哄着。
抬手,擦着她面上纵横的眼泪。
顾玉荀怔忡的站在那,被他松了的手,还僵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垂在那。
面上,似乎更痛了
像被辣椒水扫过一样。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满身伤痕的母亲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而她,站在这儿,不单单是多余,更是一个随时会刺激到他母亲的爆炸体。
忽然间
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会越来越遥远
越来越远
终有一天,会被横上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让她走!中天!让她消失,我不想再看见她!沈云裳躲在儿子怀,眼泪越流越多。
董夜白用肩膀将她的眼睛挡住,好,我知道。
顾玉荀苦笑,默然的要退出去。
玉荀!董夜白似乎察觉到她的举动,回过头来低叫一声,那眼神掺揉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挽留,有无奈,有痛苦,也有愧疚。
她还在笑,眸底浮出一层雾气,我先出去走走,让阿姨将心情平复一下。
玉荀
我没事。似乎想要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补上一句:真的,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疼。
该死的!
怎么能不疼?
她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如针在刺。
可是
她的身影却默然的消失。
门,被带上的那一刹那,她回首,看到桌上的她亲手做的蛋糕上,蜡烛已经完全融化。
最后一丝光,也骤然消失
她的眼,也跟着暗下
霍沁菀看了眼董夜白,道:我跟上去看看。
不等董夜白说什么,霍沁菀已经跟着跑出去。
天色,暗得让人整颗心都是沉重的。
胸口,像是被塞进了团团棉花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从电梯下来,怕遇到熟人,抓了头发将自己不堪入目的脸藏住。走出莱茵城,半晌,她都只能木然的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
这么晚,又是这副狼狈的样子,自己该去哪才好?
无果。
仰首看着黑沉沉的天际,眼角一下子变得冰凉,有颗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染得伤口剧痛。
顾玉荀嘘出口气,想让心头的阴霾散去一些,可是,只觉得胸口越发的沉重。
顾小姐!
霍沁菀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
她一怔,下意识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多余的,她深吸口气,强忍着,噎回腹中。
转身,挤出一丝笑来。
霍姐。
霍沁菀打量了她一番,视线最终落在她颊上,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肿得很厉害,要不要去处理一下?我知道前面就是一家门诊。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顾玉荀摇头,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一会儿我经过那儿,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和霍沁菀到底是陌生人,两个人走得太近,也让她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霍沁菀也没有坚持,只点点头,又道:其实今天伯母之所以会到这儿来,是因为我。我本来是想着要和伯母一起给夜白一个惊喜,就像以前每年和他过生日一样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笑道:以前伯母还好好的时候,我总是和她一起给夜白做生日蛋糕。他吹蜡烛的时候,每次都是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伯母,然后说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真的很爱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