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融骁的视线,落在她额头上,深目涌动了下,打起来了?
嗯。她道。
他吁口气,抬手,像是要去查看她额上的伤。她本能的偏了下头,傅融骁的手就尴尬的顿在空中。
一抹深切的痛楚,从眼里一晃而过。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将心思放在她的伤上,可是,看着她面上旧伤新伤交叠,他亦心如煎熬。
此情此傅,董夜白皱眉,不动声色的将玉荀重新拉了回来。护住她的同时,警告的眼神投递向陈亦。
陈亦碍于和寰宇的合作关系,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暗自咬牙切齿。
这时候
手术室的门,轰然被推开。护士匆匆忙忙的出来,谁是病患的家属?苏斯蓝的家属在哪?
我!我是!傅融骁快步上去,她怎么样了?
这里,麻烦你签字!护士将一张单子递到他手上,陈亦和傅瑶都一并挤上前。
三个人看着那张单子,顷刻间就面无人色。顾玉荀心一紧,只听到一声哀呼,陈亦砰一声就晕厥在地。妈!傅瑶惊呼一声,蹲身去。
孕妇胎儿本就不稳,现在大出血,孩子已经没希望了,你签字吧。护士解释。
傅融骁的手,不断的在发抖。
犹豫、迟疑。
最后
终于,一笔一划,在纸上沉重的刻下自己的名字。
动作缓慢,眼眶猩红,宛若送别孩子的最后一场葬礼
顾玉荀浑身都在发抖,痛苦而懊恼的蹲身,将脸深埋在掌心间。
她到底做了什么?当时,面对她们的怨责,她为什么不理智一点?
此情此傅,所有安慰的话都是多余。董夜白深深的凝视她,最终,只是沉默的将她拥住,默默打横抱起,往病房里走。
有些错误,终究已经无可挽回
她抖得很厉害。眼角的湿润,一直都没有散去。
她是凶手!她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拉扯着她每一根神经。董夜白半躺在病床上,单臂搂着她,脸贴着她的脸。
病床不大,容纳他的身子显得很是拥挤。没一会儿,浑身便又僵又酸,可是,他没办法放开她。
许是累了,渐渐的,她含着眼泪睡了过去。董夜白拨开她颊边被泪浸湿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擦掉她颊上的泪。
病房的门被敲响,他只嗯了一声,陈林浩便从门外推开门进来。
董总,夫人醒了,一直在找您。他的声音尽可能压得极低。
告诉她,我会晚一点回去。他更轻的回答,视线还落在玉荀面上,似担心吵到她。
是。陈林浩诧异,又觉得不诧异。
若是现在难受的不是顾玉荀而是别人,恐怕天大的事,董总都会先放下回去。
可是,偏偏
这个人是她。
有些人一旦出现,就变成一个又一个特例。
只是
他们之间,纠缠着太多恩恩怨怨,这终究是一场不幸的沉沦。
另一边。
沈云裳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拉过蚕丝被半拢住自己,疲倦的靠在奢华的欧式大床上。
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划过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个年轻女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伯母,您醒了?霍沁菀端了杯水,推门进来。面上挂着灿烂的笑。
嗯。见到她,沈云裳收起疲惫,微微一笑,拍了拍床侧,来,坐这儿。这一整晚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我是医生嘛,职责所在。霍沁菀不居功,将水杯送到沈云裳手上,又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药,倒在手心,您先吃药,吃了头痛会好很多。
沈云裳将药片吞了。
夜白会回来吗?
陈助理说他会很快赶回来,现在手里有个很重要的客户。
嗯,正事要紧,我也不闹他。沈云裳将杯子放下,沉吟了下,才试探的开口:沁菀,昨晚和夜白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你认识?
霍沁菀看了董夫人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嗯,是有见过几次的。
她和夜白是什么关系?夜白对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