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跨的。
“苍师兄。”
钱笙面色一变,立刻笑着上去,企图和苍负雪勾肩搭背。
“我们是不可能让流玉落到你手里的,要么我们一起,要么……”
他语调一变,厉声喝道:“就算让流玉死,也不可能让你带走她!”
无人瞧见的地方,钱笙垂在袖子里的手心已透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大胆,竟敢对我们少主不敬!”
苍家侍卫作势拔刀,苍负雪微微抬手。
“跟着。”
他转身往苍家的仙舟上走,既望看着他怀中偶尔滴落的鲜血,红着眼第一个跟了上去。
“走。”
钱笙拽住宁不意,两人坠在后面上了苍家仙舟。
“这群毛头小子,感情倒是深厚。”
尚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哂笑一声。
“如此也好,负雪一直太独,除了明夜君,旁人甚少能够近身,让这几个混小子去磨磨他,也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摇了摇头,转身大吼一声:“承乾宗的,清点一遍人,都跟我回宗了!”
苍负雪抱着崔流玉走上仙舟,钱既宁三人紧紧贴着他,恨不能也钻进他怀里。
“你要走去哪?流玉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你别趁机报复!”
钱笙碎碎叨叨,像个操心的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干净帕子,心疼道:“流玉一直在流血,让我给她擦擦。”
苍负雪步履不变:“我让你们跟着回苍家,允许你们看着她,但任何治疗事物,你们不得插手。”
他垂眼看了眼怀中被遮住的身影。
方才打开那人形傀儡的胸腔,眼前的场景简直能够用惨烈形容。
满室满身的鲜血、苍白如纸的少女被钉在漆黑剑尖,犹如献祭。
无数噬人的欲望在他体内涌动,苍负雪险些在那一瞬间失去理智。
作为苍家少主,当世最负盛名的法修之光,苍负雪从未想过自己会犯下这么大的疏忽。
自懂事以来,他就接受苍家最严苛的教诲。
就连梦寐,都不被允许失去警惕。
那一刹那的失神,是他从未有过的意外。
回过神后,苍负雪便决定留下崔流玉。
并不只是因为天阙花,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们之间那诡异的联系。
“行啊,那我们就看着。”
钱笙知晓在苍家地盘上,自然是苍负雪说了算。
他阴恻恻地说完,同既望、宁不意一起,将头紧紧贴在苍负雪身侧。
“我们情同手足,所以对流玉深切担忧,你要理解。”
迎上苍负雪微眯的眼眸,钱笙毫不胆怯地笑了。
不就是比谁不要脸吗,他们还没输过!
苍家主家坐落在东洲某座山巅,主家早已得了消息,提前派人在仙舟停驻处等着迎接少主。
船梯一放,底下便有攒动的下人们齐声开口:“恭迎少主归来!”
“苍家派头真足。”
既望跟在苍负雪身边,评头论足。
方才在仙舟上,苍负雪揭开盖着崔流玉的衣袍衣角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崔流玉的状况。
形容狼狈,但气息还算均称。
也不知苍负雪这厮给她塞了什么灵丹妙药。
但见崔流玉真的能得到苍家的资源与救治,钱笙一行人硬生生忍住了心底不满。
苍家占地广袤,苍负雪走入大门,便直接站入一道传送阵中,传到了不知何处的内院。
“你要把流玉带去哪?”
眼见面前是个男子居住的院落,宁不意伸出剑鞘拦住他。
“我的院子。”苍负雪瞥他一眼,眼神闪过冷意。
“在她恢复之前,都要住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