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鸡还在打蔫,沈格家门就被敲的砰砰响。沈格迷迷糊糊披了件衣服去开了门,只见一个小厮,架着个短发男子站在门外,问道:“你们是谁,又要找谁?”
小厮道:“沈大官人,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丰乐楼的,你昨日带了此人进来,我们好生服侍,灌了好些醒酒的汤,他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久,醒来问他住哪里?你说住什么大学里,我是糊涂了吧,什么大学,那是太学!于是带他去了太学,但他又说不对,问是谁送他来的,小人认得沈大官人,就把他带来了!”
沈格听的摸不着头脑,又看向那短发少年,问道:“你认得我?”
那少年摸了摸脑袋:“不记得认不认得你,但你把我带来的,我只能找你了!”
小厮得了一空档,道:“既然两位正主已经相遇了,那小人就告退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沈格都快气炸了,什么玩意一大早就把这么大一个人往我这一丢!只一愣间,那小厮也去的远了,没奈何,只好迎了进来!
此时也没了睡意,来了这么个陌生人,哪里睡的着。回内屋点了火炉,煮了一壶茶!围着火炉随意落了座!
沈格问道:“小兄弟叫什么?哪里人啊?”
短发少年道:“哦,大哥,我叫胡建国,是河北人,因为学习成绩特别好,特招来京读大学的!”
沈格奇道:“这个名字倒是奇怪,河北来的,河北现在苦啊!”
胡建国道:“现在是苦些,但日子肯定越来越好的!”
沈格道:“希望如此吧,哎,你说什么……大学?”
胡建国道:“嘿嘿!您猜怎么着?我们大学即将超过南京大学,成为全中国第一!”
沈格越听越迷糊,大学是四书之一啊,要说学堂的话,南京应天府的学堂怎么可能会是中国第一,那必然是东京开封府的太学啊!诸多不解,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火炉中的火噼啪作响,茶壶中也开始咕嘟嘟冒出泡来,蒸腾出的蒸汽夭夭娆娆向上而去,充满了祥和与安宁!
胡建国眼睛扫了一圈屋内陈设道:“你家的家具、摆设之类的还真挺好看的,我虽然不懂,但感觉很是精致和优雅!特别是那束鲜艳的红花,在灰色的屏风中摇曳生姿,这放置的位置是黄金分割线吧,高级啊!哎,你是艺术家吗?”
沈格眉头皱的更紧了:“鄙人沈格,在司天监任职!目前主攻术数方面!”
胡建国眼睛一亮:“数学吗?你这老学究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具体研究哪方面?”
沈格道:“这两天在学习会圆术和积隙术,是先曾祖所创,是……”说到这个,沈格明显有些兴奋,之前睁不开的眼睛也亮了许多!
听了半晌,胡建国大笑:“你这不就是微积分么,说的那么神秘干嘛!矢量向量你懂吗?微分方程你懂吗?傅立叶变换你懂吗?”
沈格被噎了半晌,喝了一口茶,又道:“我还学习凹凸镜成像,小孔成像,计算不同曲率与成像关系,这叫做格术,也是先曾祖发明的!”
胡建国又笑道:“哟,这个可以啊,光学原理!不过我高中学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沈格:“还有声音的应弦共振和虚能纳声……”
胡建国:“不过是声学基础!”
沈格:“提炼石油!”
胡建国:“整个中国都在做好不好!”
沈格:“胆水炼铜!”
胡建国:“啊?这个胆水是什么东西?”
沈格:“一种蓝绿色的泉水,跟胆汁似的,所以叫胆水,用这个铁和胆水一起冶炼,可以得到纯铜!”
胡建国思索了半天:“啊!原来如此,什么胆水,必然是富含硫酸铜的泉水,硫酸铜和铁发生置换反应嘛!”
沈格有点麻了,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偏不信了,还有一招他必定不知!
沈格:“我能做人工磁针,还算出了偏磁角!”(注一)
胡建国:“哟,这是磁学哎,厉害厉害,那电磁学学了吗?”
沈格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曾祖的学问已经学了七七八八,自问天下无人能及,不想河北来了个不知道什么人,便将自己的自信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