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美。录音棚。灯还亮着。

此刻已经是午夜一点半。曹修言已经被秦如衣搞疯了。

他已经做了两版e了，两版秦如衣都不满意。

曹修言心态有些崩溃，他做e从来都是一遍过，今天算是碰上茬儿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修改了两次e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效果？”曹修言眼睛通红，质问着秦如衣。

你怕是在搞我心态，还是你在赤裸裸的报复？

我没直接答应你的表白你就这么对我么？想要把我累死？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曹修言脑子有点乱，问出了一句极其不理智的话。

秦如衣脸色一沉。这个问题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她扬起头，极其骄傲地道：“曹修言，你不要把你太当回事，我喜欢你归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真的像歌词里写的那样，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告诉你，我秦如衣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编曲我不满意只是因为我不满意，并非有你和我的感情因素在，希望你理智一些，k？”

秦如衣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曹修言的头上。

他从口袋摸出烟，拍出一支叼在嘴上，想了想又拿了下来，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的。我向你道歉。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你若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吧。”

说着，曹修言就走出门，留下一个背影。

秦如衣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现在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多年来，还未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煎熬。曹修言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她内心。

或许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找他做自己的制作人，若是没有这个节目，她也不会跟曹修言有这么多交集。没有这么多交集，她也不会陷进去。

她也没了练习的心思，放下手中的谱子，走到窗边。

她静静地伫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光，以及远处的霓虹。

夜空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飘落，昏暗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是雪。燕京下雪了。她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看着窗外窗外飘落的雪花，内心突然很安静。

不多时，曹修言回来了。他看着站在窗边的秦如衣，脱下衣服，向窗边走去，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披上点儿，窗边冷。”

秦如衣叹了口气，回过身，目光中满是复杂，“曹修言，这就是你讨厌的地方。明明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还要对我这么好。下意识的关心么？”

曹修言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还是下意识的关心，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秦如衣突然拉起他的手，往外面冲出去：“曹修言，我们去看雪。”

曹修言鬼使神差，被她拖着往外走。

森美楼下。楼前的一块空地上，已经积满了一层雪，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一片银光。

秦如衣穿着曹修言的外套，在雪中跑着，笑着，翩翩起舞。她的两条麻花辫随着她跃动的身姿飞舞着，灵动的像个精灵。

她站在雪里，对着在门口伫立的曹修言笑道：“曹修言，我们来跳舞吧。”

曹修言动了动嘴唇，似是不忍心拒绝，又不知如何回复，只是回了一句：“我不会跳舞。”

秦如衣哈哈笑得很大声，笑得很肆无忌惮，只是……多少有些破坏此刻她的美感。

“哎呀，总算找到一个东西你不会了。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既然你不会跳，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说着，她自己哼着旋律，在雪中翩翩起舞。

“曹修言，你看我跳的好么？”

“曹修言，我还会跳探戈呢，你看……”

秦如衣像是玩疯了一样，在雪中跳着，唱着，哼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或是她自己胡乱想的旋律，在雪中悦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