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气氛很快把沈修逼了出去。
他在院子门口开始沉浸式练剑,再也不想这些,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颜简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看到他回来向他示意点头。
叩--叩----
这个月第一次响起敲门声。太少见,以弗所的人都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空像亚述人一样拜访邻居。
颜简潜意识感觉,接下来的会是这以弗所一个月生活里的重头戏。
“伏···伏老师?”
开门,伏玉树穿着崭新的一套以弗所制服站在门口,见门打开了,边往里走边说。
“来,老师明天就要出任务了,不知道咱们师徒几个还能不能见到面,特意到这里和你们唠几句。”
伏玉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喝起来,虞愈听到门口的动静。也从旁边走过来。
“都坐,都坐,也没啥,说实话,这个环节很多余,本来没有安排的,但是我莫名其妙有预感,如果这个冲动被我按下去,我会很后悔。”
他招呼虞愈坐下,颜简坐在他对面,虞愈和沈修分别在他两边。
“我先来问问你们吧,你们这一个月里,觉得以弗所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客厅陷入安静,他也不着急,翘起二郎腿等待第一个回答的人。
“是发展我们实力,变得强大的地方。”
沈修说道,眼睛却看向低处。
伏玉树没有说话,对着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看向我们俩。
“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汇聚在一起拯救亚述的地方。”
虞愈憋出来一句话,眼睛格外的亮堂。
伏玉树看向我,看我并没有在思考,而是在看他,不再等待,继续说。
“都很对,因为本就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我在第一课时说,以弗所的成员都有一个终身的任务,那就是,找到生命活着的意义,或者说,这,就是以弗所存在的意义。”
他坐起来,手架在大腿上,手指交叉团在一起。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神存在吗。”
这一次,良久都没有人再回答他了,连沈修也脸色阴晴不定,好像在说服自己。
“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吧,以弗所,裁缝伏玉树,这个前缀是多次参与到对抗教廷的战役后,教廷会给你起的代号,我,是一名,无神论者。”
窗户外很黑了,今夜的星雾都被云挡住,没有一点光。
“对于有一个无比强大的东西存在,并且建设了亚述的基础,还源源不断的投喂着我们,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而我所在的思想流派,无神论调,是以弗所里最激进的,我们认为,从始至终,神都不存在,我们只是他们圈养的牲畜,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三代杀死代牧者后,会被清剿的原因。”
虞愈有些激动,或许是没有看出来伏玉树的情绪在说这些话时有什么不妥,他选择了直接问询。
“伏老师,以弗所最早的教义不是···埃阿和亚述有着天敌般的关系,神在埃阿的侵犯中保全了我们,直到教廷的背叛,才会····”
颜简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不对,追问道。
“伏老师,无神论调有一个无法回环的地方,我们无法否认我们在亚述生活的方便与富足,付出了自由后,神确确实实给了我们房屋,食物,水源,和安全的居住环境,倘若没有神,这些又是哪里来的呢,亚述教廷吗?他们有这个能力还何必要圈养亚述讨好埃阿的野兽呢?”
伏玉树赞许的看了颜简一眼,说。
“我们现在无法解释这些,包括之前的三代以弗所的毁灭原因也一样,以弗所教派内,对于当时三代的覆灭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来者是埃阿的秘密武器,有的认为是教廷的触底反击,而我们一口咬死是神的手笔,也只不过是一些推断,无神论调在以弗所中并不是主流,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完全没有留下接话的机会,继续说。
“因为太多的以弗所人找不到自己为何而活了,亚述人为神而活,埃阿人没有智商,王族至今都是传说,那以弗所的人呢,我们聚在这里,本质上说,是被教廷抛弃的人,有的人选择还去相信神,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我们不能连人活下去的支柱都剥夺掉,但是还有的人选择不去信那个神,只是为了可以活得坚强一些,你们懂吗,活得更极端些,才能快些找到生命的意义。”
他站起来,拍了拍沈修的肩膀,说道。
“今晚所说,全部是机密,不可外传,这是第一件事,和你们提个醒,以弗所的人,信仰追求五花八门,不要想在自己队友身上找到多少认同感,不要说下周的陌生队友,就是你们,同学,下次再相见,也未必可以走到一起。”
他走到门口,颜简他们也送到门口。
“你们仨,算是我觉得有些希望的,怎么说呢,多的我不可以讲,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来,第一次任务谨慎些,死亡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十,算新手初筛。”
伏玉树深深的望向我和虞愈,眼睛里面不再那么淡漠,而是多了些深长意味。
“活下来,会知道的,不用急。”
他离开,走得很快,好像几个剪影后,就消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