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再去信任,这真假参半的人间。
叶墨珲说,“你该劝劝她。”
柳朝颜却哼笑一声道,“我也希望有人来劝劝我。”
谁还没有被爱情刺伤过呢?
叶墨珲叹了口气,他说,“如果这样的关系让你痛苦,你可以选择与我断绝联系。”
柳朝颜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叶墨珲打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送她回去。
回到暂住的公寓,早已是凌晨。
叶墨珲洗了澡,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倒是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梦境蹁跹。
先是梦到了柳梅儿。
那年暑假,她第一次来到他爷爷家住。
那一年他高一。
柳梅儿比他大两岁,很是乖巧懂事。
他大伯母孙筠一直夸,说卞阿姨有这么乖巧的女儿,以后晚福不浅。
柳梅儿当年在家乡读书,成绩很优异。
难得的是她非常好学,还让他教她法语。
那时候,每天和柳梅儿一起,教她法语的时光,是最美好的。
每每与她贴近在一起,就能闻到她身上甜甜的,让他觉得温暖而熟悉的气息。
第二年的夏天,他千盼万盼,盼着柳梅儿。
而柳梅儿,在那年七月,第一次见到了李希继。
李希继很会玩,是个典型的公子哥。
他看到柳梅儿的时候就眼睛一亮,得知她喜欢学各国语言,就以他一个朋友擅长拉丁语的理由,把柳梅儿骗了出去。
他可以阻止的,也应该阻止的。
但他没有理由。
因为柳梅儿是愿意的,
她看李希继的眼神,就像他看她一样。
那年夏天,他眼睁睁看着柳梅儿开始学化妆。
手上,也有了几个趁手的手包。
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时候,摆动着臀部。
甚至,发现了她身体上的不对劲。
她在要回去之前,偷偷买了验孕试纸。
被他在垃圾桶里发现了。
后来,好像是一场大雨,而她脸色惨白地回来了。
第三年,她又来了,痴痴地等着那个男人,却换来了嘲讽和拒绝。
甚至,把她的丑事四处宣扬。
本能不想继续回忆后面的事。
梦境跌落更深,一个赤日炎炎的下午。
他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因为欺负同学,被父亲扔去乡下体会人生。
他背着个大大的登山包,里面是他的一些日常衣物,由他父亲的司机,送他到了父亲好友在乡下的家里。
有个女孩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在一张小竹椅上,翘着腿,在看书。
她的头发,高高地扎在脑后。
夏日的风吹拂而过,空气里,都是泥土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牛粪的泥土味道。
女孩抬头,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他,狡黠地眨了眨。
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
她笑的时候,仿佛整座山头的鲜花,都为她而绽放。
树上的蝉,都在为她唱诵赞歌。
她的脚丫,趿着人字拖。
而她看到他的时候,问,“你就是来我家暂住的?”
他那时候,哪儿有和她说话的心情。他很不爽的反问,“你以为我愿意来?”
她瞪着眼,叉着腰道,“你以为谁欢迎你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她指挥着家里对着他狂吠的土狗道,“小黑,咬他!”
然后,那狗被他一脚踹飞。
睡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此刻,天空是青灰色的,带着浅浅的薄雾。
身上都是黏腻的汗,叶墨珲舒了口气,觉得也许是换了个环境,还有些不适应,没能调整过来。
不如释放一下,减减压,他打算去晨跑。
换了身衣服, 从小区江边,一路往南,跑了5公里,才发现繁都真是一座钟灵毓秀的城市。
江景很是开阔,对岸是一个大型的公园。
而转入小巷,又有各种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吃了一碗米粉,辣出一身汗。
酣畅淋漓之中,终于把昨晚那些恍惚混沌的念头给抛诸脑后了。
他坐在街头小店门口的矮桌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旭日初升。
这座城市没有京城那么繁华,但很有烟火气。
记忆中犄角旮旯的胡同,现如今都已经没了痕迹。
城市的更新,抹去了他儿时怀念的那种烟火气息。
反而是在繁都,在这样一条巷子里,他找回了活着的真实感。
莫名涌起了一阵感动,这种真实感,让生活变得活色生香。
他很有闲情地,欣赏起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身的Lulu lemon,细腰,翘臀。
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整个人充满着活力。
真想看一眼她的正面,看那一路上老色狼的眼神,就知道这女人正面也好看。
难怪网上还曾热议过,瑜伽裤能不能外穿的问题。
身材不好的,穿了那是在考验瑜伽裤的质量。
身材好的,那是在考验这条街上男人的定力。
果然,定力像他这么好的没几个。
女人一路走过去,色狼们的眼睛就一路跟着飘了过去。
十个男人九个色,还有一个特别色。
连那被牵在手上的小娃儿,流着半管鼻涕,小眼珠都在往那女人身上转悠。
看来,男人都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