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嫦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定是很长的梦，还是噩梦。不然，不会这么疲惫。

她缓缓睁开眼睛，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啊，好疼。每一寸肌肤都在撕裂。

“小嫦，你醒了？”小姮欣喜地喊道，“小嫦醒了！”

小嫦眼前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我是不是...受...受了很...很重的伤？”

大家摇摇头，但是她们疲惫忧伤的双眼瞒不过小嫦的眼睛。

“我姐...姐姐呢，她没事吧？”

“小妩没事，放心吧！”

小嫦微微笑了。“司...司公呢？”

“司公也没事。想不想吃些什么？”

小嫦摇摇头。

“我...我想...起来。”

小姁赶紧说，“你还需要静养，再躺几日，身体好点再起来吧。”

“可是...我躺...躺着好...难...受...”

小姮和小姁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小嫦，小嫦！”小妩喊着，跑进来，“你醒了？”

司公也冲进来。

小嫦点点头。

“姐...姐...我...有点...害怕，为...为什么...她们...都...哭了...”

小妩拼命抑制住眼泪，笑道，“傻妹妹，因为你醒了高兴啊！”

“我...我想...跟司...司公...说句...话...”

小妩点点头，“刚醒来要省点力气，我等会儿来看你！”

小妩示意大家出去，大家走出来关上房门，然后围着她问，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小妩叹口气，“是‘笑鬼’。”

“小嫦，你感觉好些了吗？”司公问。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小嫦的手，动作轻柔地像拈起一块薄纱。

“司公。”小嫦眼含笑意。“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阿若。他...笑...笑着...对我...说，‘姐姐，你快...好...起来！’我...我就...醒了...”

司公轻轻抚摸小嫦的额头。“会好起来的。”

“可...我...我的胳膊...为...为什么...是黑...的...”小嫦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臂，“扶...扶我...起来...”

眼泪从司公的眼眶涌出。

“小嫦，你听我说。那一日，醉酒吻你，是我借着醉意壮胆。我喜欢你。喜欢和你在夜晚凉凉的石阶上闻着薄荷聊天，喜欢看你桀骜不驯地打架，喜欢你发了酒疯趴在我的胸膛。看到你戴着别人送的发带，我嫉妒得要命。我想让你属于我，只属于我。”

泪水从小嫦眼角流出。

她想起那日司公肩膀受伤，仍背着自己走在雨中，想起那日自己抱起阿若阿若惊慌的样子，想起司公搂紧她的腰隔着面纱的亲吻，不觉眼泪滑落。

傻瓜，我戴上发带是为了气你啊！她心里嘀咕，嘴上却说，“知...道啦，以...以后不戴了。”二人相视一笑。

“扶...我起来。”

司公将小嫦慢慢扶起来，小嫦起身，看到自己全身像焦炭一样黑，一碰腿上的皮肤，那块儿皮像生了锈的铁皮一样掉了，裸露出鲜红的肉来。她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她一点点挪着脚步，走向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