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烟看李九灿动筷子，确定他说完了，带着几分满意说道：“不错，你身上还是有优点的，多少有一些自知之明。”

李九灿认真嚼碎没什么滋味的食物，然后吞下：“我是以平静的心态跟你说这些的，即使没有你，我的人生依旧有退路。”

对不熟的人袒露心扉本是他拒绝的，也即便是特别熟悉的人，彻底敞开心扉亦是不可能的。

若非还有父母连着血脉的牵挂，他可能去了异世界就很少再回来，甚至不会再“回家”。

人一旦有了精彩的退路，就不会再拼尽全力。

而“家”也是不想放弃的退路。

许夏烟理解不了，但觉得眼里的男人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什么退路？”

她说不清为什么，心底有一丝紧张，像是努力没有意义，在一开始就注定成为输家。

她对李九灿没多少感觉，仅仅是将计划提前，尝试恋爱。

预期的结局有两种：俘获他的心，再甩掉他，报复他最初的拒绝；得到他的心，将一场恋爱谈到生命的尽头。

但是，他说着配不上自己，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他说他有退路。

他能遇到、遇到过、能拥有比自己还好的人？

——她不信！

“我不信任你。”李九灿说道，“你很聪明，真让你一直住下去，你迟早会通过蛛丝马迹看穿我，这是我拒绝你入住的很重要的原因。

“我希望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秘密空间，在特定时间，还想与世隔绝。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让我在这个世界感受到少有的温暖，也正巧是在我感觉孤独的时候。

“我很感谢你，但是很可惜，如果我们交往，我不可能给你全部的爱。”

许夏烟听得蹙眉：“她比我漂亮吗？”

李九灿摇头：“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是我放不下她们。”

“她们？”许夏烟想笑，接着笑了出来，“行啊，你让我和她们见一面，如果我不如她们，我自愿退出！”

听到加重了语气的“自愿退出”，李九灿没有看许夏烟，脑海中却浮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也莫名很舒坦。

爱与不爱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并不重要，爱情也可以只分胜负。

赢了，所以高兴。

“你们不在一个世界。”李九灿有了胃口，低头干饭。

许夏烟想了想：“二次元？你的纸片人老婆……们？”

李九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好处于吃饭状态，干脆直接不说话。

“二次元都是假的。”许夏烟认真劝道，“向虚拟现实的魅力屈服，寄情于自我幻想，纵然你能获得短暂的安慰，却很不切实际。

“人生会比你想象中更短，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抓住。

“还有，我真就想不明白，虚无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不能现实一点吗？”

李九灿把盒子里面的饭菜刨空一半，再没有了胃口：“另一个世界，你现在去不了。”

现在去不了，以后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