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缈点头,“在京市他们都肆无忌惮,如今在港城我只会更危险。”
见他若有所思,她顿了顿,轻声道:“我知道这有点不厚道,你现在可以回去。”
“现在才叫我回去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祁聿笑,“你要是真心不想让我卷进来,早就会说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小混蛋。”他笑骂一句,没有责怪,语气里反倒透着一股子宠溺。
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顾缈摸了摸鼻子,也不尴尬,“那没办法,我自己确实不太行。”
“上次要不是阴差阳错被你二叔的人带走,我早就死了。”
“贺家老先生的手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他起了杀意,就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既然知道危险,干嘛还要来。你指望你自己能救顾叙?”
祁聿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有些时候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贺家全都指望着顾叙呢,你以为老先生还能弄死他?”
“我不知道。”
“但他现在受伤是事实。”
沉默片刻,顾缈转动身子,面向他,“一早我提到的那个梦,你还记得吗?”
男人点头。
“梦里,那只狮子的伤口,和你描述的顾叙的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所以呢?”
“所以,我担心他们的下场是一样的。”
祁聿眨了下眼睛。
顾缈抿了抿唇,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可能也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是我想太多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
一道男声径直打碎她慌乱的声线,“我相信你。”
顾缈眼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歪头,唇角上扬,“我一直都很相信女人的直觉。”
他什么都没有问过。
她想做,他就跟着一起来了。
没有原因。
也不需要理由。
“当然,就算没有这个梦,我也不会怀疑你。”
闻言,顾缈吞了下口水。
对面的祁聿眼底含笑,依旧是那副轻佻欠揍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一刻,却没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反而给她一种无论她在下个岔路口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跟她一起走下去的既视感。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会笑着跟她一起跳下去。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在海上,祁聿也能亲眼看着她跳海。他就算能救下她,估计最后也不会伸出手。
他没准还会笑着恭喜她,恭喜她终于脱离苦海。
然后挥挥手,淡淡的和她说一句:待会儿见。
他就是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浪漫主义者。
顾缈突然反应过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个世界里,不正常的一直都是其他人,并非是祁聿。
他一直都很正常。
只是浑浊沦为常态,清醒也便成了一种罪过。
“说起来,我好像也梦到过类似的故事。”
“啊?”顾缈回神。“梦到什么?”
祁聿仔细回忆了一下,想了想,说:“细节记不太清了,好像有个女人。”
“然后呢?”
“然后?和你的梦一样啊。她死了。”
“怎么死的?”顾缈紧张的坐正身体。
却见祁聿咧嘴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颈间,“呐,被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