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换弟有杀她弟弟的嫌疑。” 我已经经历了王府的变故,对亲人之间残杀的事情,显得更容易接受。
“也不能这么说,死者张锁梁平时也没少强奸小媳妇们,他甚至都没碰换弟,那换弟又何必去杀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枣生婶立刻反驳道。
我知道,枣生婶对张换弟的同情与怜悯使她不忍在她千疮百孔的人生中,再因为这个家庭添上刑狱之灾。
“不是张换弟,张换弟要死者的肝脏做什么?” 顾星灿也认为不是张换弟。
聊到此处,枣生婶已经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给到我们,我们也只得告退,并且告知如果有任何进一步的讯息,可以随时来村口锁根大叔家里提供给我们。
我们回到锁根大叔家中,厅堂中只有老张与几碟炒菜。
“你们回来了?” 老张从桌旁走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跟我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老张知道了我们被通缉的事情了?
“老张,你是说唐嬷嬷和司琴中毒的事情吗?” 顾星灿倒是一猜一个准。
“可不是嘛,哎,下午我睡醒准备去问一下唐嬷嬷这几天的安排,谁知道进去一看,那脸色黑的跟锅底灰似的,大婶才告诉我是出事了,我还把这几天的住宿饭费都给预支给她了,婶子一看天黑了,抖的跟个筛子似的,锁根大叔扶着她进屋去了。喏,我这不是等你们回来嘛,想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 老张说完连连叹气,“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顾星灿听罢道声:“不好!”便如离弦之箭窜向我们的厢房。
抬脚踹开门,便进去查看两人情况,等我和老张进屋,顾星灿已经吩咐道:“毒性比我预想的蔓延更快,老张,你帮我按住她俩,裕儿,这是蛇蜕,你把它用水熬开,记住,水开后才能下蛇蜕,并且用文火熬煮,直至粘稠。你除了要把药带来,再去厨房带一块生肉,带血的最好。”
我与老张连声答应,并接过顾星灿递来的蛇蜕就径直去了厨房。
以前在王府,唐嬷嬷也曾一边熬药一边与我闲聊,那时我便搬一把椅子坐着等她忙完。所以我对熬药这件事虽从没做过,但也知道大概步骤。
找到一个土陶罐,我舀了一勺水放进去,感受晃动的重量,我便点起了柴火,听着陶罐正在烧水,底下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我蹲着拿出了蛇蜕。
摸着这东西,心中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这触感,和我妖化时的白鳞一模一样啊。
奇怪的是,我对这东西并不抗拒。摇了摇头,可能最近发生太多一连串的事情,我已经有些癫狂了吧。我压抑住心中的苦涩,还是先把目光调回当下,先救他们要紧。
说着,水也很快就烧滚了,此地异常炎热,水开的速度都快得很。我将蛇蜕放进水中,开始它浮于水面,渐渐的,它开始下沉,水也开始变得浑浊,我连忙将柴火减少,调到文火。这时我才发现,我还差一块生肉。但生肉在哪里呢?这村子里早就没有肉了呀。
“小妹妹,你看,肉不就在那吗?” 一个妖媚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嗅觉和听觉却丝毫没办法察觉到我身边有人的气息。
言毕,我突然闻到一阵酸甜气味,我一伸手,那正是一块滑腻腻的肉,我顿感腹中饥饿,后槽牙又开始发痒,但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食欲。
“你到底是谁!” 我四周环顾了一圈,颤巍巍的问道。
“我说了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会帮你的,因为只有你能救我。你饿吗?吃吧。但吃了,那两个女人就要死。” 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些许惆怅。
“是你伤了唐嬷嬷和司琴吗?” 我大着胆子问道。
对方却再也不回复我。
此时药也好了,我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才冷静下来。也无法去想那么多,只得带着药和那块生肉,先摸去了厢房。
顾星灿接过我的药,见到我手上抓着的那块生肉,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烛芯火舌吻过他的匕首,他命我脱去唐嬷嬷与司琴的外衣,干净利落的划开她们俩人的胸口,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反而看到伤口里有一些黑色的线条正在蠕动着。
“果然是尸线虫,裕儿,拿肉来!” 说着他取过那块肉,在伤口处一晃而过,扔到了地上,下一刻,我便听到老张的呕吐声与顾星灿的呵斥声:“老张,扶好了!”
只见伤口处冒出了一条条长约一寸半左右的线虫,有些像猪身上的寄生虫,但颜色却是完全不同的墨黑色,这东西很迅速的爬出来,吸附到那块肉上,这密密麻麻的全拱在那块肉上,很快便看不到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