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试炼留下来好好学本事。绝不能再日日与这几个男子纠缠在一起,浑浑噩噩只知情爱。
要当一个心如明镜的女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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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砚云后,我又继续回到城隍殿中,练习运气。
正当行气铭又一次发出风铃鸣响时,一位香客步至我的身前询问道:“姑娘,你是城隍庙里新来的吗?”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略有几分姿容,身材修长,面上十分儒雅——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个形象。
我不置可否,并不想与他搭话,便直接了当的问道:“您要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解签,却见解签处无人。”他立刻解释道。
正当我想回答时,洛城的声音已飘来:“咦? 这不是殷秀才么?这几日见你连日都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殷秀才略有尴尬的笑道:“是洛姑娘啊,我最近家中是有些事。”
洛城没有纠缠此事,直言道:“解签处的刘伯明日才来,若不着急便可明日找他。”
“若是十分紧急,我在此数载,不才也可为你解上一解。”
这城隍庙的求签处内设两福袋箱,求签之人在心中默念三次心中所求之事,抽出的签文便是城隍大人的回复。
这签文平日里由刘伯解签答疑,今日正巧他不当值。
殷秀才这才面露喜色,说道:“大夫说我娘子明日夜里便要临盆,今日我特来为她求一支签。”
“明日想来定是赶不及过来了,洛姑娘,没成想你还有这能耐,快替我一解。”
说着,他将一张捏的皱巴巴的签文递给了洛城。洛城接过后,面色不改,直接张口念了起来。
“法度三千八百语,此节未必通于君。善恶两条均在律,一生祸福此中分。”
“正是这个签。但奇怪的是,洛姑娘,我求的是家宅,怎的好似不匹配?” 殷秀才疑惑的问道。
“殷秀才此话差矣,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宅之事亦有法度,此签虽为城隍下下签,但倘若能分得清‘善’与‘恶’便会一生顺遂……” 还未等洛城解完,这殷秀才立刻变了脸色。
他急急忙忙插话道:“谁人分不清善恶了!洛姑娘,我看你还是解不了就莫乱解!眼下这世道还分什么善与恶,大家都快吃不上饭了,到处都在打仗。他们怎的没得报应?”
“你们日日在这城隍庙中仿若净土,哪能知外头都成了人吃人的光景了!”
“说我不分善恶!我还天天拿供养来供奉城隍爷呢!我还不分善恶!” 这殷秀才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犹如一块猪肝。
洛城不急也不恼,笑着说:“殷秀才何苦来的,我解的不合你心意,你过几日再找刘伯便是。”
“怕不是你连日来求得下下签……这才恼羞成怒了不成?!”洛城故意讥讽了殷秀才一句。
“你你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那殷秀才丢下一句十分惹人生厌的话,便跑出了殿外。
“洛城姐姐,他怎么这样!好生不讲理!”我这时才有机会插话进来,愤愤不平道。
洛城捻着那张签文,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还没找他,他倒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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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夜幕降临。
彼时我已在小院睡了一觉,洛城将我轻轻唤醒,低声道:“醒醒,城隍大人来了。”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便见小院里,背对我站着一袭锦衣的城隍大人。
当我完全起身时,听得“咚”的一声,原是我那肉身猛的倒在了床上。
“听洛城说,你练习了一整天。” 城隍大人转身,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不错,灵气的确殊胜前两日,运气有何困难吗?”
如此,我便将气息的频次与长短的难点,询问了城隍大人。
她听罢,对我道:“若我没猜错,你的背脊中应有蛟魄珠,你可随着蛟魄珠的催动去调整灵气的频次与长短。定会事半功倍。”
我闻言,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中。
“今日我为你演示,如何操控你最感兴趣的扫帚。” 城隍大人说着,抬手举起了那把木质扫帚。
我认真的盯着扫帚,她接着说道:“操控死物,需当你的行气铭发出风铃声响时,便可在心中默念指令,待得灵气由指尖流向死物,它便可照你的指示行事。”
城隍大人左手一指,只见那柔和的白光如丝绸一般渗进了扫帚。那扫帚立刻像注入了活力,如有人操控一般,开始扫起了落叶。
“你来试试?”她旋手收回附着在扫帚上的灵力,对我说道。
看着那失去灵力后,依靠在墙角的扫帚,我的确跃跃欲试。
按照口诀尝试了一次,也学着城隍大人的样子,将指尖指向扫帚。那扫帚果真立刻动了起来!
只是在城隍大人的指令下,那扫帚像是被有力的妇人操控。而在我的操控下,却犹如一个老者有气无力的在扫着地。
我顿时有些丧气。
“勤能补拙。” 城隍大人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洛城此时跟了出来,与我一同随城隍大人身后进入城隍殿。
今日一切如常,直到洛城呈上了那封阴状,城隍大人的脸那是肉眼可见的越看越黑。
“啪”的一声,她另一只手已将毛笔掐断。顿时,整个殿内寂静无声。
“千初、洛城,这封阴状涉案之人位于你俩地界。带上兰裕,明日立刻前去查探一番。”
“必要时带上本官的城隍令,可下得地府去问一问稚子殷芥。”
我们三人出列,应声道:“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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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血,在古代也被称作“朱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