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玺淡淡道:“是个人,就有执着。没什么不好的。”
顾星灿苦笑:“你说我还有希望吗,我总觉得她就是我的。”
“她变成那副模样,你还想着安慰她,我已经足够敬佩你了。当然,我更敬佩萧商羽,那简直疯魔了已经。”
符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随意的评价着。
“那若是你的心上人这样呢?”
“我的心上人不会像她那般蠢,被下了咒还毫无知觉。”
好了,聊不下去了。
……
俩人边拌着嘴,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徐府。
大公子早已候在府门口,来回踱步。
“两位道长,终于等到你们了。昨夜开始家父不愿吃喝,看上去浑浑噩噩,似梦非梦,情况不大好。”
“他却还是想出府,这该如何是好……”
“带路。”
符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折扇。
“这位是?”
“我是他师兄。”
符玺抢答道。
顾星灿憋着一口气却不得不点头,的确符玺入道是比他早。
算了!忍了!
“失敬失敬!”
待符玺与顾星灿刚到徐老爷屋门口,便见一院子下人瑟瑟发抖的像插蜡烛似的在屋外罚站。
各个脸色惨白如纸。
大公子一脸困惑道:“你们不进去伺候老爷,都站在这里做甚?”
还未等下人们有任何回应,便听到屋内一个高声女声刺耳的质问着。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你说呀,你一直要出去,是不是找了外室?”
“别以为你装糊涂,我就不知道了。”
“若你敢背叛我,我把那野女人的心剖出来,你信不信?!”
“你说,你现在就说,是外面的女人,还是屋子里的?你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消停……”
“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就这么报答我?”
“你就是死,也只能与我同穴!”
闻言,顾星灿与符玺相视一眼。
大公子一脸尴尬:“家母疑心总是有些重。”
顾星灿嘴角微微抽搐,想起当初大公子介绍时说的——
“家父与家母感情甚笃,彼此相濡以沫相伴已逾五十载……”
感情甚笃?
俩人年纪加起来都逾一百五十岁了,怎的还会吃这种干醋?
只是他俩都是惯于处置这些家事的人,均喜怒不形于色。
便缓解了此处的尴尬。
符玺挥手示意大公子敲门。
大公子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房门:“娘,我带道长们来给爹再瞧瞧。”
“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
便见徐老爷昨天更为消瘦,还是窝在那把圈椅中,圈椅上紧紧绑着一些布条。
他胸口的绒毛已经蔓延到了脖子,衣领已无法遮盖。
双眼无神,完全没有看向我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观徐夫人,虽头发花白却依旧浓密,发髻梳的一丝不苟。
她面容端庄,仅少许眼角纹,肤若凝脂。身着明制长衫,头戴简单的翡翠饰品,一看便是保养十分得当。
年轻时定也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让两位道长见笑了,我实在担心老爷。”
符玺点了点头,观察了一番。接着上前翻了翻徐老爷的眼皮。
顾星灿也凑上去看。
只见徐老爷的两个眼睑处各有一个黑点,看上去有些奇怪。
大公子也看到了,心中惊悚异常:“这,这是什么东西?”
符玺没有回答,使了个眼色给顾星灿。
顾星灿会意:“得罪了。”
便上前掀开大公子的眼睑。
果然,和徐老爷一样,他也有两个黑点。只是这俩个点很小,看上去像颗淡淡痣。
徐夫人自然也瞧见了,面色一窒:“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儿会有事吗?”
符玺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今夜,让他出门。”
“什么?!” 大公子和徐夫人都惊呼出声。
顾星灿自然明白符玺要做什么,定是那妖物要引徐老爷出门去。
若是平日里,顾星灿也会同意引蛇出洞。只是这一次,他们身处他方世界,道术占卜都无法奏效……实在过于冒险。
符玺看懂了顾星灿的担忧,说道:“晚上让小师妹一起来。”
……顾星灿无语凝噎,原来是看中了兰裕的妖身。
顾星灿只得对大公子坦言:“仅过了一夜,徐老爷已经如此模样。已经不能再拖了,若不铤而走险,很快便会一命呜呼。”
徐夫人比大公子镇定的多:“让他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要缠着他。”
“娘!”
“儿啊,你是嫡出,不用管那些闲言碎语。更不必理会你二弟,他就是个庶出,只要娘活着就轮不到他兴风作雨!”
“就这么定了。”
徐夫人十分豪迈,一锤定音。
“两位道长,那我家老爷从来跨不出去这门槛,又该如何出去呢?”
符玺懒懒道:“我们自有办法,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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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
这一夜的天像是久久无法亮起。
青懿背起包袱,握起长剑。剑气螺旋状的窜上剑身。
她面无表情的踹开房门,一剑劈开砚云所在的那间房。只见窗户打开,早已人去楼空。
窗外风雨飘摇。
她并不急着走。
刚刚的动静,已经引得住在此处过夜的药童上来查看。
青懿听着动静,反手一刀将自己割伤,旋身跪倒在地不起。
“青懿师姐,你怎么了?”
一个小药童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起来,此时走廊上只有她与这一个药童俩人。
一道闪电在屋外亮起。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反手使出一剑。那小药童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不一会又有人陆续上来了,见这一死一伤,立刻围住了青懿。
“是砚云,他杀了人,伤了我,还绑走了司琴……” 青懿哭诉道,“快,我要回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