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贴的满大街都是,都说是萧商羽掳走了顾星灿和我。”
“现在顾大公子却公然表示要迎接顾星灿回府,这就说明他时刻盯着我们,知道我们已进京。”
“他没有这个胆子公然与朝廷、青城山作对。唯一的解释,就是请君入瓮。将我们一网打尽后尽数交出去。”
马车里。
符玺严肃的对我解释道。
“所以,我、顾星灿和你要一道进宫。而萧商羽,要在外头接应我们。万一里面也有事,还有个人能救急。”
我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奔驰。
临近中午,车慢慢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终于站在皇城外。
“干什么的?”
两个侍卫围了上来。
符玺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我要面圣。”
侍卫瞪大了双眼,相视一眼,有些狐疑。
“还不快去?!”符玺冷冷道。
“你们在这儿等着。”
其中一个侍卫立刻转身去寻其他人。
等了不多时,一个老太监小跑着走了出来。
“傅公公。”
其中一个侍卫跟着傅公公走了过来。
“符公子,万幸您无碍。万岁爷一直担忧着您的安危……”
傅公公的声音很是老迈,却并无太监那种尖细之感,反而很是亲切。
“我要见万岁。”
“这是自然,没有眼力见的,赶紧闪开。”
傅公公满脸堆笑的迎向符玺,“只是不知这两位是?”
“这位是顾首辅家的二公子,顾星灿。他许久没进宫了,你可能认不出了。”
符玺转而牵起我的手:“至于这位……她是我的新婚妻子——祁王府的兰裕格格。”
傅公公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公公,您也是皇阿玛身边的老人了。尽管说。”
听闻这句“皇阿玛”,两个侍卫立刻跪地行礼。
只是符玺并没有叫他们起来,他们便就这么一直跪着。
我还未踏入皇城,却已感到绝对的权力带来的压抑。
“这祁王府血案的疑犯便是兰裕格格,恐怕符公子这么做,万岁爷他……”
傅公公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傅公公美意,此事我会亲自禀明圣上。”
“烦请公公带路。”
傅公公见符玺去意已决,便转身领我们进了这皇城之中。
符玺走在最前头,我跟在他身边,一如当初的百鬼夜行那般。
而顾星灿跟在最后。
我们随着这条宫中甬道走了许久。
“请吧。”
随着傅公公的声音,我险些撞上了符玺的后背。
又听得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传符玺、顾星灿、兰裕入宫觐见!”
我们依次入殿。
我凭借着符玺和顾星灿的气息,跟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一同行礼。
“参见皇上/ 皇阿玛!”
这是一处暖阁。
皇帝身着常服,提着一卷书正坐在圈椅上。一双鹰眼,盯着我们几人扫了几眼。
“符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将通缉要犯带入大内?该当何罪?!”
符玺伏首答道:“回皇阿玛的话,兰裕格格并非祁王府血案主犯。其中另有隐情,且与符惕山、迎香阁一案有诸多联系。”
“你还有理了?”
接着一只毛笔直接扔到了地上。
皇帝未喊平身,我们均伏首于地。只听得缓慢的脚步声渐近。
“听闻,你娶了她为妻?”
“抬起头来!”
我慢慢抬起头来,接受着来自上位者的审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占了几个?就这么不顾人伦迫不及待的苟合在一处?”
皇帝轻轻开口,话说的很重。
“回皇阿玛的话,她与我已拜过天地,在符惕山上已办过婚礼。朝廷官员、当地豪绅都来观礼,并非您说的那般不顾人伦纲常。”
“连沈……沈娘娘也接受了她的跪拜。”
符玺依旧伏首解释道。
“噢?”
“那朕呢?有人知会过朕吗?”
“你如此明媒正娶,将朕的脸面置于何处?天下人谁人不知朕与你的关系?”
“若你只是纳个妾室,她也配不上。她如今身负数条人命,是朝廷要犯!”
皇帝立在符玺面前。
他微微弯腰,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符玺忽然直起身来,双目直视皇帝:“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沈娘娘为了护住我,死在我面前,你知道吗?”
“你光盯着我的婚事。若我死了,这婚事还重要吗?”
皇帝俯视着他:“大胆。”
“朕早就与你说过,大内才应是你的归宿。你非要走,那便依你。”
“只是天家与寻常人家并无不同,生老病死。你要习惯。”
“连朕,也逃不脱。”
“皇阿玛,我们还是说说我要禀告的正事。”
皇帝坐回了圈椅上,轻笑:“你能有什么正事?”
符玺膝行几步:“符惕山那夜,不是萧商羽屠的山。我和顾星灿都好端端的,你看。”
“顾星灿,顾首辅的小儿子。”
“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星灿被点了名,同样膝行至皇帝跟前,再拜:“回禀皇上,兰裕格格与萧师叔都是被冤枉的……”
顾星灿的口条十分清晰,从遇见我,说到被符玺“请”上山作客,又说到迎香阁一案。
再说到殷秀才家的天罡帖令他与萧商羽相聚后寸步不离,直到发生符惕山血案。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如此便与天罡派报于朝廷的说话出入颇大。
皇帝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在圈椅上,暖阁里太监们点上了几缕熏香。
“所以,萧商羽就不能差使妖物去屠山了吗?若不是有妖物掺杂其中,沈娘娘又如何会身死?”
“你碰见兰裕,已经是祁王府血案之后的事情了,你如何能为她作保?”
顾星灿思索了下:“皇上,那萧师叔屠山的目的又是为何呢?兰裕年幼,又是如何与天理教暴徒联合屠府的呢?”
皇帝挥挥手:“朕不是包公,断不了这案。”
“皇阿玛……”
符玺又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