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夹击。
我身负重伤,耽搁不起。
该怎么办?
鹤灵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一阵阴风挥向我。
我爱的是神君,绝不可委身于顾星灿。
这一点我很明确。
如此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催动周身蛟魄珠的灵力,挥动避水剑,闭上眼去感受这喷薄而出的杀意。
“鹤灵,是你逼我的。”
我心明了,这是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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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
天牢。
贵妃娘娘命人接引祁王妃来到兰裕之前关押的牢房。
其中正端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兰裕”,祁王妃裹着黑色斗篷,示意她与自己离开。
“兰裕”没有动作,祁王妃有些着急,不是都说好了吗?
怎的又临阵变卦。
祁王妃不得已,只能将风帽摘下,低声道:“快起身,与我走。”
这句话没有令“兰裕”清醒,却将一旁形容枯槁的钟磬寂从浑浑噩噩中唤醒。
钟磬寂坐起身,直勾勾的盯着祁王妃:“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祁王妃早就不记得他是谁,更不想横生枝节,伸手就要去拉“兰裕”,却没想到她丝毫不领情,一口咬伤祁王妃的手,死活不肯离开牢房。
血,一滴又一滴的落在牢房内铺设的稻草上。
忽然,“兰裕”开始放声大叫,直接将狱卒引了过来。
“大半夜吵什么!不睡觉找死是不是!”
狱卒眯着眼寻来,一鞭子抽在地上:“都给我安静些!”
只是没想到,忽然一队近卫军冲进了天牢。
直接将祁王妃按在地上!
——“祁王妃无召入天牢劫囚,亦是重罪!押走!”
祁王妃声泪纵下:“臣妾冤枉!我要见贵妃娘娘!”
“有什么话到大理寺与大理寺卿去说!”
“贱妇!你也有今天!”
钟磬寂伸手颤颤巍巍大骂:“是你派人逼迫我去染指了兰珍。若我不这么做,你便要将我的夫人卖去迎香阁!你明知道我夫人已有身孕!”
“你这个贱妇!我明明已经按你吩咐的做了,你居然还放火烧了我的夫人与孩儿!”
“苍天有眼!我寻你寻的好苦!那些替你遮掩的、传话的,我全部一个个找到了他们……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钟磬寂双目怒睁,双手紧扣住牢房栏杆,形容癫狂:“祁王知道你这么对待我吗!知道你这样为非作歹吗?!”
“你毁了我的一生!”
转角处。
贵妃娘娘身着宫女服饰站在墙角,紧紧咬着虎口。
他说的是……兰珍吗?
是……我的兰珍……吗?
她暴躁的挥手吩咐身边的婢女,低声嘱咐着什么。
很快,那婢女来到近卫军领队边上说了什么,那领队使了一个眼色——将祁王妃押起来,故意路过钟磬寂的牢房边。
钟磬寂伸手探出牢笼,一把扯过祁王妃的头发,双手扣向她的眼球……
“啊——!”
祁王妃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竟会折在此处。
贵妃娘娘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挥手命近身太监附耳过来:“去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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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祁王府灯火通明。
贵妃娘娘身着宫女服饰,满面冷意的推开祁王书房的大门。
祁王身着寝衣,见贵妃居然亲自前来,一时间竟愣住了。
“你竟然把我们的兰珍,交给那个贱妇糟践?”
贵妃娘娘怒容满面的质问道。
“你在说什么?当日祁王府大难,我亲手将她交给钟先生……”
贵妃眼眶发红:“钟磬寂现下正在天牢等候发落!”
“他都招了!”
“你的那个续弦命他糟蹋兰珍,还放火杀光他全家。他为报仇,将贱妇手下的人一个个寻到都杀了,这才犯下连环命案被抓捕回来!”
祁王一屁股坐在圈椅上,难以置信:“不,这不可能!”
贵妃怔怔的:“今日我来,已是大错特错。或许皇上正等着我再次犯错……”
祁王缓缓抬起头:“……令章,你在说什么?”
贵妃泪眼婆娑,蹲下来目光平视祁王。
“你我的事情。皇上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当年我腹中的孩儿不是他的……只是他不知道,当年那是一对双生子。”
“他们前后出生相差足足半刻,皇上捂死了老大……却给了我时间将老二换了出去。”
祁王转过头望着贵妃。
贵妃一字一顿的说道:“顾星灿,是我们的孩子。”
祁王感到一阵晕眩:“令章,你疯了吗?那孩子留不得。”
贵妃伸手擦去眼泪:“星灿是我的命,谁敢动他,我就杀了他。”
祁王伸手握住贵妃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今夜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自小,你便与我有婚约在身。可是你哥那个贱人,他为了向皇上示好,将我们的婚事退了,竟将你献给了皇上。我只能眼睁睁见着你嫁给他作妾,本以为你我就此诀别……”
贵妃亦是闭上了双眼:“我怎么会爱上别人,我有我的身不由己。那一次,是我太大胆……皇上……他是真男人,他有胸襟并不介意。可我还是再一次犯了错,不该与你在打猎时又有了兰珍……”
“令章,兰珍她……”
“以前,我从来不管你如何作妖……我总以为兰珍送到你府上至少衣食无忧。可如今,我千辛万苦藏下的女儿被那个贱妇给杀了。让我如何能忍。”
“因为你,我不愿替皇上生孩子。”
“也是因为你,我现在后悔了。当初我不该还念着你,毁了和皇上的情分……毕竟你只会杀子、杀女。”
“祁王,你我从今日起,恩断义绝。”
贵妃神色清冷,双眼红肿:“兰珍已经没了,若是星灿再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放下狠话,贵妃快步离开祁王府。
只是门口此时多了一顶明黄色的轿子。
贵妃愣了片刻,认命般的走向门口的轿子,跪在轿边。
轿中,皇上闭着眼端坐在其中。
“爱妃,你辛苦了。如此两头瞒,你着实辛苦了。”
“皇上,我只求你饶星灿一命……”
“令章,你应该知道,朕从不滥杀。”
“你哥哥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当年朕与祁王确有夺妻之恨,我不怪他。”
“只是,从你哥哥执意要将顾星灿送上青城山脱离顾家开始,朕便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不简单。”
“朕也有责任。”
“当年朕刚继位,周围那些人都虎视眈眈,而祁王就是最大的威胁。”
“朕必须要通过你——一个最能让祁王放松警惕的人身上,将朕要让他知道的消息给送出去。”
“令章,你,能原谅朕吗?”
忽然,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皇上,如今我们把话都说开了,您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贵妃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