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钦的口中不断喷出巨浪,与烛龙精魄一较高下。
好似这回到了近千年前,眼前的还是他的兄长。他要证明自己,我才应是南海之主!
天兵早已借到,可没想到就连天兵他们都略有些不敌勇猛的蚺族与陵鱼。
毕竟穿鞋的怕没鞋的。
这一场战役自开打至今,已死伤无数,可那始作俑者却躲入那烛龙宫灯中,再未出现。
敖钦恨的心头发慌。
他又将目光移至悬于宫门口的玉阑,哼,不死不灭。
很好,那就待天宫他们来收拾你吧。
只是他未曾想到,南海如此大乱,天宫来人竟是混元老君。
他连忙化作人形,只是这形象颇有些狼狈不堪。
“竟扰了老君清修,是敖钦的不是。”
混元老君的一双招子就没注意过敖钦,他适才将目光移向敖钦,清了清嗓子:“龙王大人,老儿今特意前来,是为了替那不成器的小徒儿,向你赔个不是。”
此话一出,敖钦的七窍玲珑心自然心下了然。
天宫这是要做和事佬!
白、磬、臣,这个逆臣贼子竟又杀不得了!
真是气的令人肝颤!令人七窍生烟!
可他得忍。
帝王就要忍常人不能忍。
“噢,老君说的是哪个徒儿呀?”
混元老君不得不厚着脸皮:“哎,还不是那烛龙小儿,白磬臣是也。”
“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管教他。这不,到了归宫时间,他也未归宫来,老儿我这才匆匆下界想着寻一寻他,万未想到他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来……”
敖钦恨的都要咬碎了后槽牙:“磬臣年轻气盛,难免被人所误。”
他愤恨的指了指被吊在宫门口的玉阑:“我都查清楚了,原是此邪物迷了磬臣的眼,还与堕神子献勾结,意图不轨。”
混元老君见敖钦一脸铁青,深知他现下还是忍下了这笔账,心中那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原是蚺族从中作梗,龙王大人真是英勇神武。”
敖钦冷笑,哼,见我消耗了半生神力,南海死伤无数,你们才姗姗来迟。来了还要保那孽畜,分明还是要埋下祸根,用他钳制我。
若是这次真的南海换天,恐怕天宫还会降下旨意承认白磬臣的王座。
好,好,好。
“那龙王大人,不知小徒现在何处?”
敖钦努了努嘴:“他现下正在那宫灯之中。”
混元老君头皮发麻:“如此这般……只能待他自己出来了……”
敖钦微微点头,整理情绪道:“老君不如入宫喝杯茶,慢慢等。”
“那老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抬脚便准备离场,忽然混元老君停下了脚步:“龙王大人身中蚀骨线和尸线虫,还是尽早拔除才是。”
敖钦阴着一张脸:“雕虫小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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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鸟托着神君两人自上而下,往龙宫游去。
深色的海水中,竟燃着熊熊烈焰,将海底照的一片大亮。
俩人缓缓落地时,差点被蚺族咬伤,青鸾振翅鸣叫将其一脚踹开。
神君感到心魄近在咫尺,自顾自走近跌落在地的那只剩灰烬的宫灯。
“神君!”
孟姜只觉自己看花了眼,怎的神君竟会屈尊降贵来到南海!
青鸾鸟适时退后,他并不喜欢孟姜,可毕竟也是未来的女主人。
神君伸手制止她近身:“此处危险,勿近。”
孟姜闻言点点头:“您怎么来了呀?”
神君狭长的凤眼一眯,在那!
转眼化作一阵缥缈仙雾钻入烈焰火星之中!
孟姜连忙上前,却被青鸾鸟展翅制止:“此处危险,勿近。”
她咬牙跺地,真真是一只讨厌的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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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钦见内乱渐平,便按着额角回到龙王殿中。
见绿姝已跪坐在其中,神情悲悯。
“你能手刃兄长,我这些年没看错你。”
绿姝抬头望向来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幕。
柳在溪奄奄一息之时,附耳悄声对她说道:“杀了我。你继续在他身边,我有办法活。”
她猛烈的摇着头,根本下不了手。
柳在溪伸手抹去她的眼泪。
“我还未死,你哭什么?”
柳在溪握住她的手,那手指上已生出利爪。
身不由己,一爪捅进了兄长的心窝。
温热无比的血掩埋手中的颤抖。
渐渐的,兄长鼻息寸断。
一只大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绿姝,做得很好。”
此刻再见满身伤痕的敖钦,绿姝的千言万语哽在心头。
“龙王大人……”
“时局安稳了吗?”
敖钦冷笑:“就凭他们?”
“奈何不了我。”
绿姝垂目,也不动手替他清理伤口。
“绿姝,去将泉瑶带来。”
“不必。”
泉瑶盈盈立在殿门口,望着卑贱无比的绿姝,心中生厌。
可她知道,此时只有她的血肉能救敖钦。
他们俩好比菟丝花,谁也缺不了谁。
被他强迫,不如自愿。
绿姝福了福身,便离开了殿内。
她根本不想见到敖钦这个灭族仇人!
俩女子擦肩而过时,交换了彼此的眼色。
泉瑶疾步走向敖钦,敖钦毫不怜香惜玉,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顿时满口鲜血,泉瑶只觉自己双腿一软,迅速化作硕大鱼尾。
敖钦猛吸了半晌,终是缓过一口气,此时的泉瑶已汗如出浆,面白如纸。
“泉瑶,你为何来助我?”
“龙王……大人……你我一荣……俱荣……一损……”
敖钦点了泉瑶的穴道,为她止了血,又剥开她的衣裙,一口撕咬下她鱼尾上的肉,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泉瑶身心俱痛,却也只能咬牙忍耐。
“我会记得今日。毓曦,我一定会救。”
得到龙王承诺的她,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泉瑶做对了。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值得感动。
可敖钦紧接着一口口的吃肉喝血,很快泉瑶便昏了过去。
“贱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难道不清楚?”
敖钦阴恻恻道:“你,只能比青懿那个蛟女多活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