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向娘娘求了情,您只要向娘娘服个软……就……不要再抗旨了……”绿姝连珠炮般的劝导着我。
我思索片刻:“神君现在何处?”
绿姝也早已看出我对神君的情谊,低声呵斥道:“您还想着那神君?您出事他也不来看探望一眼!”
出事?我出什么事了?我刚睡醒,感觉还有些懵懂。
“哎呀,就是您不是不想嫁么,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不为您去争取。到现在这都快要到婚期了,他也不闻不问!”
我心中也有一样的疑问,可不好现在表露。
绿姝见我神情严肃,还透露道:“听说神君还在闭关呢。”
“闭关了……”我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头。
“绿姝,你退下吧。我乏了。”我略显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绿姝立刻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我靠在美人榻上遥望窗景,窗外触手可及的翩翩白云,仙鹤到了时辰在空中飞舞,地上金沙铺地。耳根一动,绿姝的身影走远了。
我又一次依样画葫芦,摇身一变,化作白蝶从窗框中飞了出去。
只是今日的天象有些怪异。
临近桃园时,迎面而来一阵飓风,我被一阵风吹的身形混乱,好不容易稳住翅膀的平衡,却又突如其来了一阵急雨,给吹的左晃右摆。耳边不时还夹杂着闪过几丝雷鸣电闪,刹时天色便暗了下来。
好不容易飞过这一阵,我眼前立刻闯入一阵浓雾之中,半晌雾气四散开,我才见到一面高耸入云的围墙,这墙极尽奢华,镶嵌着玛瑙、绿松石、红宝石等宝物,且高不见顶,直冲云霄。
我顿时急转弯,熟门熟路的往围墙下的狗洞钻去。
立刻闭上了眼睛,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入了园子。
今日的花开正美,繁花似锦。
我来到萧正烨的面前,这一次我不再扮蝶,旋身化出人形。
他分明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可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头。就这么坐在那处。
“神君,娘娘已将我赐予白公子。”
我顿了顿又道:“婚期已近。”
他没有答复。
我接着又道:“我不愿与他成婚,我只盼着获得神位后早日‘归家’。看在……看在……我日夜侍奉在您的左右,您能不能……帮帮我?”
这番话已是我的赤忱真心,萧正烨若你是我的商羽,你定会冒天下大不违也要救我的,对吗?
语毕,我立刻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背影。
毫无回应。
我站起身,绕到他的正面,猛的瞧见这张脸,令我又一次心酸不已。
他还是闭着眼,与那夜里的人神情判若两人。如此这般相对无言良久,他终于开口道:“万般皆是缘。”
青懿,你回去等着。此处都是别人的耳目!快走!
“缘?我化作白蝶,日夜与你在此相伴,难道不是缘?”
我说着眼圈微红,声音略有哽咽。
“青懿。”
他忽然唤我的名字。
“嗯?”
我的一颗心又被吊了起来。
“你可知无常?便如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你可知那桃花妖已将我们的事告知了西王母!全盘计划皆乱!我必须要与你划清界限,我必须自保,才能保住你!
萧正烨不敢睁眼,他一旦睁眼,泪水即将决堤。
我的眼眶盈满了珠泪,喉头发酸,开口却已决绝道:“既如此。”
“覆水难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自回。”
“青懿如此便晓得神君的意思了。”
我放完狠话,便立刻扭头准备离开,眼中的珠泪终于还是如断了线的珍珠那般落下来。千辛万苦来到天宫,腥风血雨中在暗夜穿梭只为了救你,可如今,你早已不是我的商羽,即便你是,你也已经变了心。
“吾与汝,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忽然背后居然传来这样一句决绝的话。
青懿,碧落黄泉才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你务必要记住,地府会保你一命!
我闻言险些腿软要摔倒,稳住了身形,却再难绷住崩溃的情绪,回头再一次看了他一眼。一眼万年,情深似海。
他还是闭着眼,在桃树下如千万年的神只,庄严肃穆。
我失魂落魄的额看着他轻声呢喃:“神君,若及黄泉,也不必再见。”
语毕,我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良久,萧正烨转过身,睁开眼,一双暗黑色蛇瞳露出,留下两行热泪。
“本君若帮了你,便坐实了你我之间有私情,你就没有了活路。现下,你斩断情丝,至少白磬臣还能救你一命,多少还有条生路。”
“青懿,若不幸到了地府那一步,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