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
“……”
“李椎颜。”
意外的,这个清晨以李姓少年开头,因李姓少女结束。
烈阳高升,薄雾散尽,镇外的小径也不似最初看到的许尺,而是弯曲蔓延到很远。
临别之际,林墨白注视着躺回竹椅上的大汉无言,无声,只是默默盯着。
本想装睡赖账的杨空还是没法忍受那股炽烈的目光,好像火焰赤尻着他纯洁的心灵。
唉,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你们早死晚死都得死,稀罕这身外之物做什么?来不带来,去不带走的,往后我烧给你们不成吗?
“哎哎哎拿去拿去,往期的账一并结清,我们两不相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规矩当前,心中话没法吐槽,杨空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现钞,拍在林墨白手心,一块,五块不在少数,十块,二十也有数张,甚至还有红绿夹杂,仿佛正如他所说,彻底结清,两不相欠。
“……谢谢杨叔。”林墨白把钱揣口袋,朝着杨空深深一鞠躬,转头就拉着自家哥哥飞奔而去。
“……这小子!”杨空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当真是除了他哥谁也不放在眼里。
“……如此说来,如果事情真如我想的那般,那些老顽固背地里做的未必不能真成……
这世道,即便是乡间小镇也不得安宁了啊!”
杨空自嘲一笑,“也是,高塔的火不都是从塔的底部烧起,九州域的火从一个偏僻乡间小镇烧起不也再正常不过?
区区七大后世集团,以为联合起来就可一步遮天?
痴人说梦!
痴心妄想!!”
“……就不知,那枚珠子能否保住那一线生机。”
“为这世间留住一丝希望。”
老顽固们的心太狠,太毒,即便是他也难以猜到多少真相,也不知这一子落得是否对?
“罢了罢了,不过一枚珠子而已。”
大汉杨空重新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恢复先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睡姿。
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反正他虽无能,总能活下去。
————
登记任务结束,林家两人离开镇口已是人气旺盛的时候,大街小巷行人来来往往,有卖菜的老人,卖菜的大妈,有穿越马路的推车,老式的自行车。
兄弟二人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穿过清冷的瓦砖巷,一路小跑着前进,林景川一路四顾,看见不少追逐嬉戏的小孩,在人流里闹腾,搅得不少人哭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
竟然没有骂起来?!
林景川有点惊讶。
林墨白笑了笑,“哥忘了,我们小镇最容不得有人欺负孩子?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个人,那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家伙当即就大骂我没教养,口吐莲花,我吓坏了,是哥挺起身子,用坚实的身躯把我护在怀里。”
每每想起,林墨白总是无比怀念。
“……我倒觉得你最需要感谢的不是你哥,而是那位挺身而出的大妈。”林景川唇角微微弯起。
“如果没有她的仗义言辞,那个外乡人不会和你道歉。”
“我不管,我只记哥的好,别人如何我不在乎。”林墨白撇撇嘴。
“你呀!”话虽如此,可林景川尚且记得,林墨白曾几次帮助那位大妈,送信,提洗好衣服的桶……看似恰巧经过,实则早有预谋。
不过也只有几次而已,之后倒也确实没见过林墨白和对方有任何交集。
估计在林墨白看来,他欠对方的早已还清了。
至于欠自己哥哥的,那是欠吗?那不是应该的?
“这个小子!”
想着笑着,再穿过一条马路,兄弟二人来到小镇最火热的街市,招呼着卖冰糖葫芦的,摆摊卖糖人的,早间馒头包子,酱饼……应有尽有,倒也奇特,虽说小镇不大,可外边有的小吃零食,在这个街市几乎都能找得到,也是因此,这里最多来往的人不是本地人,而是外乡人,做得也几乎都是“大生意”。
兄弟二人走到一处石墩前,林墨白停步对坐在一旁竹椅上的壮年人伸出手,“来一串糖葫芦。”手心是几个硬币。
壮年人头也不抬,“老规矩自己拿,钱扔罐子里就行。”
糖葫芦架子上插满自己刚做好的新鲜糖葫芦,一侧的木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刚过半的罐子,其中有硬币,有纸钱,奇特的是还有一粒粒细小的珠子,不知是玩笑还是什么。
林墨白先把硬币扔入罐中,才从一旁糖葫芦架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芦,转手就递给了林景川,拉着他继续往前走。